自從她能掙錢以后,爸媽就再沒給她買過衣服,除了吃飯,大部分的生活開銷,都是她靠著打暑假工的錢,自己在貼補。
偶爾買一件新衣服,爸爸媽媽總是拉著她炫耀,然后聽著別人說一句“又給你女兒買衣服了你們對女兒可真好。”
溫言捏了捏沒有多少肉的臉,回到床上,蓋上被子,睡覺。
這一夜,過得漫長且不安,夢里這些年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摁下倍數一般在飛快地前進。
肚子,一抽一抽的好似被鉤子揪著,額頭的汗珠沾濕了鬢間的短發,寒冷的冬天,她的身體卻好似被火烤了一般,又熱又難受。
猶如千萬只螞蟻在啃食,一點點地將血肉從身上剝離。
“啊,嘶嘶嘶”
溫言揪著腹部一處,疼得眼淚直流,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汗水眼淚早已糊了視線,模糊不清的夜光溫柔的淌進房間,她抬手擦了擦眼睛強忍著難受想起來。
“啊”
胃,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一般,稍稍一個小動作,就讓她疼得無法翻身。
溫言絕望的望著天花板,手攥成小拳頭,無助的捶打著床墊。
她咬著牙,酸麻的雙腿不停地抖,肚子里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一直往下墜,好像有個鉤子在拽著往外拉。
喉嚨里,卡著酸水,她想吐,可即使雙手掐著脖子,還是無法將里面的東西給摳出來,想咽下去,可每一次做吞的動作,就好像有把刀子在割。
“啊,咳咳,嘔”溫言嗆紅了臉。
她趴在床邊,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捏著喉嚨,她知道,這是胃病又犯了,胃藥就在不遠處的抽屜里,明明近在咫尺,可當手伸出去的時候,卻又覺得那么的遙遠。
軟弱無力的手在半空中晃蕩了半天,總是夠不著抽屜推拉口,她拼盡全力將半個身體撐了起來,抽屜打開,剩下的半瓶藥,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溫言面露喜色,一把握住,藥瓶從抽屜拿出,她顫著哆嗦不止的手扭開瓶蓋,胃藥踉踉蹌蹌地倒在蓋子上,正準備吞服,手一晃,藥瓶連帶著膠囊全都掉在了地上。
“噠,噠噠”
膠囊打了個滾,越跑越遠,平時只需走兩步的距離,溫言卻沒有力氣去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肚子的抽痛,已經麻痹了神經,她似乎已經感受不到清醒的思緒。
瞥了眼放在手邊的電話,內心的恐懼逐漸放大,無限的疼痛就像是一道道的催命符。
我,會死在這兒嗎
溫言惶恐不安的問自己。
凌晨十二點,半夜時分,各家的鞭炮聲絡絡不絕地響起,歡笑與嬉鬧,所有人都在慶祝新年的到來。
電話撥通,那頭接起卻遲遲沒有動靜。
“媽,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