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午緩緩醒來,看了看表,淡定的點個水果沙拉外賣,哎,誰要我第一天就上夜班呢?我直接追劇,臨近六點,我起身慢慢擼了個全妝,看著鏡子里的我,我緩緩伸手,手指在鏡面上不停地摩挲,我的這雙透著寒氣的眼睛很像我的母親,只是她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不幸長眠,我用手觸摸不到鏡子里的我,就像我觸摸不到她……鬧鐘響起,我打開門,窗外在漸漸變黑,下樓,我隨手招了一張出租車,“去哪里?''“第四醫院。”
“你來了?”護士長張英云邊整理她的東西邊問我,我應了一聲,順手把我的包放在了護士站的柜子里,外面天已經全黑了,我拿出我的保溫杯,喝了口熱水,''天黑了,你路上小心。”我朝著護士長笑了笑,“我不是第一次做護士,上夜班我很有經驗。”張英云眼神復雜地看了我幾眼,提包要走,可她剛走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頭,聲音中帶著無奈,“我知道你在好幾家大醫院做過護士,只是,你聽說過第四醫院的事吧,新來的護士醫生幾乎都,都去世了。林默,他們很多都是在第一個夜班上完后,就……”“嗯,所以一次夜班四百塊的獎勵。”張英云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本來就沒幾個人的樓層變得更加空蕩起來,一個病人按響了鈴,我朝病房走去,只見一個老者躺在床上,枯黃的手微微顫抖,他抬頭看見我,眼中閃過驚訝,“小姑娘,你新來的?”我點頭算是回應,看了一眼空了的輸液瓶和單子,然后給他拔了輸液的針,“謝謝你,唉,小姑娘,看你那么年輕,聽我一句勸,現在就走吧,別在醫院里。”我瞥了一眼墻上的鐘,九點半,我收好針管,“是因為那些唬人的傳聞嗎?”老者突然激動起來,“那不是傳聞,那些事都是真的,我住院好久了,我真的知道!”我心中一緊,有些不安,我皺著眉頭說道“好了,您快休息吧,有事按鈴,我一整晚都在這里。”
老者還想再說什么,我轉身離開,關上了病房的門,走廊上的燈好像更暗了,這時我發現一個病房里面黑漆漆的,門也開著,微微搖晃著,我走過去,里面傳來一聲女人的哭叫,刺耳突兀,我啪一下打開了房間的燈,里面沒有人,只有一張空床,窗子也關得嚴嚴實實,我冷冷笑了一聲,然后用力把門狠狠甩上,關門的巨大聲響在諾大的走廊上回響,我徑直走回護士站。
午夜如約而至,醫院發生了變化,我能感受到,我還是趴在桌子上睡去,只是很不安,滴答滴答,一切進入倒計時,一切都很安靜,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臺面的下方傳來,我聽見他幽幽地說道,
“醫生,我的頭。”
一股惡寒沖上我的脊椎,我緩緩抬頭,我知道這不是我原本在的醫院,綠色的應急燈在黑暗的大廳中很是詭異,我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打開護士站的燈,那燈好像老化了,半天才刺刺拉拉的勉強亮起來,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看清了眼前這位‘病人’,一個沒有頭的身體,雙手環抱著一個頭,那雙眼睛直直盯著我,然后嘴張開,一股血腥之氣貫穿了我,“我的頭,落在了地上,林醫生,幫我,把頭,裝回去。”我愣愣地看著他,然后那人頭扭出個詭異的微笑,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牌,果然,很舊很老,上面寫著‘林默401室’,這不是午夜之前的胸牌,我拍了拍衣服,站起來,然后低頭注視著那顆人頭,一字一頓到,“跟我來四樓。”然后抓起桌子上那個破舊的本子,“名字。”我開口,人頭似乎頗為不悅,喊道“幫我把頭裝回去!”詭異的聲音在黑暗的大廳回蕩著,非常滲人,我冷冷打斷他,“不要大聲說話,這位先生,要裝頭就和我來。”,這回,那人頭倒是閉上了嘴,我們一前一后走向大廳左面的樓梯,樓梯間漆黑一片,像個怪物的嘴,我停下了腳步。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裝頭裝頭裝頭哈哈哈哈嗚嗚嗚嗚”身后的人頭突然又哭又笑,聲音尖利無比,我心中煩躁無比,一巴掌甩了過去,不想打到的是他的脖子,懷里的人頭瞬間愣住了,“你他媽安靜一點。”想想對病人不能那么兇狠,我嘆口氣,“樓梯間太黑了,我去拿手電筒,你先站在這里不要動。”
我帶著我的病人,打著手電筒爬樓梯間,這樓梯間倒是和原本的醫院沒什么兩樣,只是這里的更舊更破,我們很快就到了401,我推開了門,一股長時間沒打掃的灰塵味和霉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