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意沒再多說,只是目送著盛嶼晨離開。
而后她走到崔小果身邊,看著她打印出來的尸檢報告。
崔小果看著她緊繃一張臉,看得那么仔細認真,心頭跟著一緊,手心附了一層冷汗。
過了會兒,顧意指著上面的一條說“這一條寫太長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說了那么多遍都沒記住嗎”
“要做到簡潔明了,那么啰嗦顯得不專業。懂嗎”
顧意的語氣帶著幾分微怒,她一向不喜歡把講過的東西,一遍遍重復。
當初之所以收崔小果為徒,也是因為白玫從中推助,她看崔小果成績不錯,索性也就答應了。
可是教了那么多次,她總是會把記筆記的那種好習慣帶進去。
顧意板著臉繼續說“上個案件才夸了你多久,轉頭你就又變回去了。”
她指著桌上的尸檢報告,敲了敲桌面“這是尸檢報告,不是筆記,記住了嗎”
“你重新捋一遍,我回來要看。”說著,她看了眼手機電量。
崔小果點點頭,乖巧地說聲好。
“對了師父。”
顧意看向她,等著她的下文。
崔小果“我剛剛尸檢的時候發現,尸體的后背撕裂最嚴重,蝴蝶骨丟失了”
“蝴蝶骨”就是肩膀以下,分居后背兩側呈對稱分布的兩塊,也就是“肩胛骨”。
顧意眸中劃過一抹復雜,淺淺道“我知道了。”
她沒拿充電器,直接帶著電量不多的手機,朝外面走。
崔小果望向顧意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心里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她要和顧意一樣,成為一名優秀的法醫。
盛家老宅。
盛嶼晨一路開車火急火燎地回到老宅,車鑰匙直接甩給旁邊的人,大步朝宅內奔去。
他熟門熟路的來到三樓主臥,看到了半倚在床頭的盛柏,捂著嘴正一個勁咳嗽。
私人醫生站在旁邊,是一個金發帶卷的外國男人,中文名叫張理。
“爺爺”盛嶼晨撲到盛柏的床前,抓住他的手。
他看著盛柏蒼老的容顏,心揪著很難受,問張理“張醫生,我爺爺怎么樣了”
張理用一口流利的中國音,說“盛老先生的病情我剛才已經用藥物控制下來了。”
“我想,盛老先生應該是吃了什么生冷的,還是要多加注意身體才行。”
盛嶼晨看著盛柏,責備道“爺爺,您最近是不是又開始喝酒了”
盛柏本想撒謊糊弄過去,哪知旁邊的李叔直接出賣了他。
“是啊小三爺,老爺最近的確是貪了幾杯。”
“李勝。”盛柏嗔了李叔一眼,喚出了他的全名。
李叔微微頷首,雙手放在兩邊,恭敬道“老爺我下去看看晚飯好了沒。”說完,快步逃似地離開。
盛柏此時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被抓包又不愿認錯的樣子,惹得盛嶼晨忍不住大笑。
“我當是什么呢。”盛嶼晨幫他掖了掖被子,“爺爺,我都和您說了多少遍,酒不能喝不能喝,您怎么就是聽不進去呢”
盛柏抽回自己的手“我喝點酒怎么了,我都多久沒喝了,你懂啥切。”
盛嶼晨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來,眉間盡是笑意,重新拉起他的手,耐心勸著“好好好,我讓您喝,但是一周只能喝一次,一次二百毫升,不能再多了。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