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徐徐降了下來,露出顧意那張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面龐,臉上看不到什么表情,眸中波瀾不驚。
她神色鎮定地看著盛嶼晨“干嘛”
盛嶼晨嬉皮笑臉地望著她的眼睛,一只手搭在車窗上,問顧意“你怎么還沒回局里,等我呢”
顧意先是一愣,而后皺起眉頭來看他,語氣帶點不太友善“誰等你了,我剛剛在打電話。”
“哦”盛嶼晨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故意將尾音托了老長。
接著,他斜著眼睛瞟顧意,又意味深長地來了句“那你這電話打的還真夠久呢”
顧意放下手機,手搭在方向盤上,傾身湊近盛嶼晨,面無表情朝他道“你再不上車,我就自己走了。”
“來了來了”
盛嶼晨連忙收起吊兒郎當嬉笑模樣,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門口,打開車門鉆了上來。
盛柏剛下樓就看到了這一幕,看著他們相處的十分融洽,心里頭的那塊石頭,終于是放了下來。
李叔上來想扶他,卻被他抽離了手。
“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
走出幾步,盛柏又停下來轉身望向他,看得很模糊,只能看見一個人影。
他問“李勝,你在我們盛家工作也有些年頭了吧”
李叔看著他那樣,眼底只剩下心疼,不知道該接些什么話好。
他突然想起來,盛柏的私人醫生張理說,盛柏可能活不過今年的春天。
今年是3022年,才只是22年的新開始
盛柏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拄著拐杖又走回到他跟前,抬手拍了他的胳膊一下。
“我問你話呢,李勝。”
李叔這才回過神來,揚了揚眉梢,整理了一下有點酸的眼睛。
回答道“老爺,大概有三十余年了吧。”
盛柏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兀自感嘆“三十余年,好久了啊”
“”
*
市局。
邢凱剛從外面回來,手里拿著一疊文件,走到法醫室找顧意。
顧意正在近一步檢查尸體,想從他們身上在找點什么。
聽到邢凱喚自己,她換掉隔離衣走出來。
“怎么了”
邢凱將那疊文件遞給她,邊說“這是我剛剛從秦晴的心理醫生那里拿來的病例。”
“心理醫生”顧意接過病例,翻開病例第一頁就看見了秦晴的照片。
“對,”邢凱勾著手指蹭了蹭鼻尖,“秦晴有抑郁癥。”
盛嶼晨聞言走了過來,靠在顧意的辦公桌邊上,一只手隨意撐著桌面。
湊到顧意身旁看病例,看完后的表情不太好。
盛嶼晨“她有嚴重的憂郁癥。”
邢凱點頭“秦晴的心理醫生說她已經有長達四年的治療時間了。”
顧意看完病例的第一句,不是先問秦晴的病情,反倒是先問“邢凱你是怎么查到她有抑郁癥的”
邢凱頓了一下,眼神下意識瞟向別處,又很快的恢復正常,解釋說“我在秦晴手機里的通訊錄找到的心理醫生。”
“秦晴她不僅僅是屏保用音符,就連備注也是奇奇怪怪的,通訊錄里的聯系人還不少,所以我排查的時候費了點時間。”
聽邢凱說到這里,顧意的眉頭皺起,感到十分不解“一個除了何晚和家人,以及經紀人等,性格孤僻安靜的人。
一般來說,她的通訊錄應該是干干凈凈的,聯系人也是寥寥無幾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