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昂說的沒有錯,一點錯都沒有。
當年若不是蘇昂的膽怯,就不會給歹徒機會,許州也就不會為了救他而死。
更令人心寒的,是當時的蘇昂,在許州被歹徒脅迫時,嚇得轉頭就跑,完全忘記了自己手里有槍,更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但是后來,顧意聽聞,蘇昂在一次出任務里,為了救市民,不惜以自己的臉做代價。這也是他為什么年紀輕輕,就可以上任二隊隊長的原因。
從那以后,他便以此疤為榮,但心底里藏的事情,終有一天是要見天光的。
就像是今日,魷魚的犧牲。
和之前不一樣的是,蘇昂并沒有選擇逃避。而是留下來,掏出槍和嫌疑人對峙。
這一次,他不是懦夫。
顧意知道這些,但不想安慰他。
雖然那個時候的蘇昂是一個新入職不久的刑警,實戰經歷實在是屈指可數。
可說到底,顧意心里還是有三分怨他的。
畢竟曾經,許州待她特別好,讓她感受到了父親的溫暖。
況且
安慰的話說再多,也不可能會有人真正能體會到他的心情。
就像那句話說的那樣,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崔小果站在旁邊著急,說了很多安撫蘇昂的話都不管用。
顧意抬眸看她一眼,語氣淡漠“走吧,讓他一個人靜靜。”
崔小果的眼睛里寫著擔心“可是師父,蘇昂他要是想不開怎么辦他之前就有做過一次”
顧意走到病房門口的腳步頓了頓,沉默兩秒,說了句
“蘇昂,你這條命是許隊換來的,你沒權利決定生死。”
說罷,她舉步離開了病房。
坐在床上的蘇昂愣了一下,明白了顧意話里的意思,像是被點醒了。
他自嘲地笑笑“沒事小果,我不會再自殺了。放心吧。”
崔小果看著他的眼睛里還是有幾分不放心。
“這是你答應我的,不許再做傻事”
“嗯。”蘇昂點了點頭。
直到崔小果的身影在病房門口消失,他眼里的光一點點消散。
對,對啊。
顧意說的對,他沒權利決定生死。
偌大的病房只有他一個人,他攥緊了拳頭,咬著牙,內心像是在做什么決定掙扎著。
等顧意和崔小果離開之后,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蘇昂聽見腳步聲,半掀眼皮瞥了一眼。
他看到了一雙眼熟的鞋子,心猛地一沉,抬起頭是一張熟悉的臉。
“邢凱你怎么來了”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眼花了吧,怎么可能是邢凱”
邢凱隨即發話“怎么不可能是我”
他走到病床旁邊,居高臨下看著蘇昂。
他將蘇昂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還行,全須全尾的。”
蘇昂身子往后靠了靠,撓著頭發問“你來干什么”
“來看看你這個懦夫死了沒有。”
蘇昂聞言怔了一下,旋即笑道“那真是讓你失望了,我沒死成。”
邢凱“也是,禍害遺千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