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了
最殘酷的兩分鐘過去了,沖進來的四五十具裝甲騎的沖擊,竟然沒能打穿以張昭為首的重步兵陣。
這一下沒打穿,緊接著麻煩就來了,后面的喀喇汗甲騎不斷在往里面沖,陰鷂子也帶著人在往前沖,雙方在疊陣前方瘋狂的撞到一起,隨之陷入了殘忍的混戰。
張昭全身是血,他的金剛面甲被打掉了,一截裙甲被砍破,甚至胸墻的鋼板都凹進去了。
四周都是人,慘烈的嚎叫聲淹沒所有的聲音,什么格擋,什么招架,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只需要奮力揮動的手中的砸和砍就對了。
張昭和蠻熊、閻晉三人背靠著背,他手里的武器從長槊換成了陌刀又換成了一把大斧,現在拿著的,則是不知道哪抓來的啄錘。
他現在很慘,金甲都已經被鮮血涂抹成紫甲了,不過蠻熊比他更慘,像蠻熊這種體型,戰場上的吸引力甚至不比他的金甲弱,對面的硬弓手幾乎都瞄著他射過。
所以蠻熊全身都掛著箭矢,甚至還有一把短柄斧掛在了他的胸甲上,看樣子已經砍進去了。
閻晉則抿著嘴不說話,因為他剛被一支箭矢穿透了臉頰,現在還在泊泊流血,整個下巴都被鮮血浸透,搞不好牙齦、牙周都保不住了。
但現在誰也沒時間去考慮這些,三人不斷調整位置,如同一個旋轉著的殺人機器一樣,不斷在密集的人群中鑿除了一條條血道。
張昭甚至心里都開始有點害怕了,因為他感覺到了一陣陣腿軟,這是力竭的先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難道真的會戰敗嗎這個他以前從未考慮過的問題開始在心頭盤旋。
嗵一股巨力從肩膀處傳來,鉆心的劇痛讓張昭都忍不住慘叫出聲,他抬頭看去,一個身穿波斯式鎧甲的軍官正舉起了大錘,面色兇惡的還要來打他第二下。
沒辦法了,張昭只能脫離三人組合發力向前,他幾乎是用最后一股力氣將手中的啄錘,搶在對方大錘打到他身上之前,一錘打到對方戰馬的額頭上。
這一錘,是張昭在生死關頭迸發出來,力量是如此巨大,戰馬頭上哪怕包著一層鐵扎甲,但還是擋不住這樣的猛擊,馬兒強直般的抖動了一下,嘶鳴聲都沒發出,就開始左搖右擺站不住腳了。
馬背上的騎士被這一晃,直接就失去了平衡了,他驚叫一聲從戰馬北上翻了下來,還沒來得及起身,張昭就撲了過去。
用膝蓋將這騎士的頭壓住,再從腰間摸出鋒利的障刀直接往他眼睛捅去,只有這里是沒有甲的。
嗶嘀閣
騎士驚叫著用手來抓,可他哪頂得住張昭用全身力氣往下捅的力道,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慘叫,幾根手指落在了地上,沖天的鮮血從眼眶中飛出。
隨著這個騎士的落地,周圍的喀喇汗甲騎都驚慌的喊叫了起來,幾個后面的甲騎不顧被角弓弩瞄準的危險,想要過來搶人。
陡然間,幾跟短矛飛出,頓珠殺到了,這個兜鍪都被打掉的吐蕃奴狂吼著也沖了過來,準備用身體遮掩住張昭。
蠻熊、閻晉,乃至被戰馬撞飛又跑回來的山豬兒也沖了過來,圍繞著雙方的主將,更加慘烈的搏殺,開始了。
“白從信出擊”陰鷂子沒有沖過去,他反而退后幾步用火鐮點燃了一根特質的爆竹扔上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