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亂飆,殘肢斷臂四處飛舞,王通信突然覺得眼前一空,原來他們已經打穿了波斯軍第一陣。
遠處,波斯人的古怪樂器又響了,第二陣的波斯人在軍官的命令下,緩緩開始向王通信他們靠近。
沒有絲毫猶豫,在鮮血的刺激下,腎上腺素大量又快速的分泌,憾山都的甲士們越戰越勇。
張昭放眼向遠處看去,戰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人數比較多的波斯軍反而被自己這方壓著打。
他們已經從原本的型布陣,被壓縮了回去,快變成○布陣了,兩翼已經完全收縮,這是明顯支撐不住的前奏。
“大王,一刻鐘了”身邊的郭天策盯著刻漏提醒張昭,從斗將結束后,戰斗已經進行一刻鐘了。
這是個比較敏感的時間點,哪怕就是訓練有素的勇士,披甲戰斗一刻鐘也是很長的時間了。
后世經常看互毆視頻的都會發現,平常人只用拳頭,也就能堅持個兩三分鐘都會氣喘如牛。
“吹號角,全軍止步”看起來并不能一次性的擊敗對面的波斯人,前鋒的推進速度也變慢了下來,張昭干脆了暫停了戰斗。
于闐軍的號角聲響起,對面波斯人的號角也響起了,兩邊剛才還在搏殺的士兵,突然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他們不斷開始停下腳步,雙方漸漸脫離了接觸,隨后第二聲號角響起,所有人開始緩緩后退一小段,退到雙方弓弩射程以外。
當然過程并沒有那么和諧,有還想撲出去,但是被對面打回去的,也有試著還發起一波沖鋒結果沒成功的。
更多的則是像王通信和山豬兒等這樣還有體力的,已經抽出了長弓開始朝對面射擊,緩緩而退的波斯人,又在弓箭攢射下留下了不少的尸體。
戰場陷入了短暫的停歇,后排沒有上前的士兵趕緊充當起了輔兵。
他們拿上了加了乳酪和蜂蜜的粳米飯團,溫熱水,可以讓甲士們倚靠的支架,開始伺候前排重甲士吃喝和休息,以盡快的恢復體力。
而這時候,棉甲的好處就更加體現出來了,經過短暫的休息,當體溫降下來以后,棉甲很快就被從身上脫了下來。
甲士們可以更輕便的吃喝和休息,但對面的波斯重甲士,則根本不敢卸甲。
趁著這個機會,戰場上的傷員開始被運走,沉默中,第二次的風暴開始醞釀。
對于所有人來說,這都是司空見慣的場景,這個時代,重甲步兵間的戰斗,最殘酷的時候甚至可以經過兩三天,達到七八次以上的戰斗以后,才會分出勝負。
但張昭估計,他用不了那么久,因為雙方都不是中原五代那種戰斗力極強,強悍到可以被稱為武瘋子,戰場神經病的猛人。
最多還要兩輪,甚至就是在下一輪,決定勝負的時刻就會到來,就看哪方先撐不住,張昭覺得,肯定不是自己。
張昭很自信,阿杜拉爾就沒這么自信了,因為他收到的戰報非常不容樂觀。
他正面最精銳的千戶,已經戰損了接近二成,而擊敗他們的那支陌刀軍,可以說并沒有倒下多少人,非常輕松的就擊敗了他們。
“將預備的右后第三千戶換到前面去,剛才大家戰斗的非常英勇,傳下去,每人加賞三枚銀元,戰勝后,最英勇的軍官和士兵還會有來自布哈拉的美人賜下”
考慮再三,阿杜拉爾還是準備換一下陣,再是英勇的千戶,損失兩成以后,戰斗力肯定會繼續下降,再讓他們上前,很可能會造成崩潰。
咚咚咚滿地鮮血中,沉寂了一刻鐘左右的戰鼓再次敲響。
雙方都沒有可以依靠的營寨,可以說就是一場遭遇戰,因此不像下寨好了的軍隊,覺得自己不能打了還可以據寨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