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兒汗既已征服夏希國,為何還要退走呢其地物產豐盈,怎么也要好過護聞城吧”
別看人家呆在恒河下游,實際上這位寶通子大師還是有些見識的,知道夏希國與護聞城的恩恩怨怨,也大概猜到菊兒汗是從哪來的了。
氾順緩緩搖了搖頭,“首座大師以為菊兒汗僅有護聞城等地,若是如此何以能稱菊兒汗
謬矣菊兒汗陛下實際擁有東土大唐之河西,安西之于闐、疏勒,河中之碎葉、拔汗那與撒馬爾罕,疆域遠超萬里,治下之民何止億萬
夏希彈丸小國,若不是數次襲擾護聞城,大汗根本就不會率兵征討。
現既然已經平定,收其國王后妃回撒馬爾罕治罪就可,怎會長留此地,唉”
氾順說完,又是一聲長嘆,搞得兩人更加摸不著頭腦。
而聽氾順說菊兒汗是要北返的,羅阇耶波羅的心思活泛了一點,如果這菊兒汗真的擁有如此大的帝國,看不上夏希國,懶得自己來統治,也是可信的。
“副使為何總是長嘆短吁若是有何肺腑之言,不妨暢所欲言”羅阇耶波羅開始了循循善誘。
“好吧今日某能到此佛國圣地,也就破例一次,若是能救得萬千伽藍之首那爛陀寺,總算有大功德一件。”
氾順狠狠握了握拳頭,好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樣。
“國王陛下,首座大師,氾某自幼信佛,家慈更是虔誠,一直以為天竺之地,乃是地上佛國,實向往之。
可到了才知道,如今天竺佛陀祖地佛法衰微,教徒離散,僧眾被欺凌,隱有傾覆之相啊”
羅阇耶波羅臉都黑了,寶通子大師更是羞愧難當。
是啊天竺之外的信徒還以為天竺還是以前那樣佛法鼎盛,昔年光是那爛陀寺就有上萬僧眾,數十道場,弘法講臺日超整百之數,慕名而來者,遠致萬里之外。
不但講授教義經典,更傳授天文、數術、醫理知識。
那爛陀寺不但是佛陀盛地,還可以稱得上是天竺的文明之光,可是這樣的地上佛國,早已不存在了。
“陛下與首座可能已經發現,郭正使并非佛陀信徒,彼輩實乃大秦法景教信徒。
其同黨萬萬千千,日夜圍繞在菊兒汗身邊,所說無非是勸菊兒汗陛下背棄佛陀改信阿羅訶。”
“原來如此我說這郭正使為何如此狂悖竟然有此原因。”
寶通子大師心中一動,隱約猜到了點什么,看來這菊兒汗的汗庭之中,佛法與大秦法之間的斗爭,已經非常激烈了。
“幸賴大汗陛下身邊,亦有我萬千佛陀信眾,今次大汗派使者前來,實際上就是希望能懲戒巴利哈爾國之后,再到那爛陀寺一行,瞻仰佛陀傳道之地。
國王陛下若是就此讓我們回去,大秦法眾人恐會大力污蔑陛下與首座大師。
若是有一日大汗改信,天竺之外佛陀最有力的支持者,那就不復存在了。”
氾順強烈輸出的信息無非是兩點,一是菊兒汗的信仰目前雖然堅定,但也有會改變的可能。
二是天竺之地佛法衰微,必須要有強力外援,不然傾覆之日不遠了。
現在,就看他面前這兩人上不上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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