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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節度衙門中,裴遠的額頭起了個大包,身上衣服也被扯壞,這是被李文謙干的。
說起來這位李留后軍旅出身,雖然最近癡肥了點,裴遠那也不是對手,猝不及防被打了好幾拳。
不過李文謙也沒痛快兩下,隨后就被自己的牙兵給按倒在了地上。
“入你娘的,你個田舍奴,見面就打是吧左右,給我狠狠地打別打死就是”
裴遠氣得說話都打顫了,本來張昭還沒進城,他就直接把看守他的李文謙牙兵給說服。
說服的道理很簡單,簡單到就只剩下了門外四千大軍這一個道理。
不過裴遠也是飄了,想著牙兵都被自己招攬,那他一進去,李文謙一定得跪下跟他求饒。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李文謙夢想破滅之下,沖上來就給他一頓好打,要不是后面牙兵來得快,他差點沒被李文謙一通瘋狗拳打死。
如果裴遠知道歷史上李文謙知道去不了東都逍遙后,能狠下心來把全家關在屋內闔家,他就不會自己跑上來挨這頓打了。
“張軍使說了,李留后窖藏金銀綢緞的地方,還有他手中那十幾萬畝土地的田契,如果你們能找到的話,兩位都頭就一人拿五百貫,其余隊正二百貫,回家逍遙去吧”
裴遠說完,摸著自己臉上的烏青大包,嘶的抽了一口冷氣。
他媽的是犯關煞了嗎這幾個月平白了挨了兩頓好打
郁悶不已的裴遠,趕緊跑出門,準備去迎接張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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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摩羅什寺中,裴遠頂著個大包來到了張昭面前。
張昭確實有點想笑,但一想到別人這么快為他拿下了李文謙,只能生生忍住。
“軍使,仆已經寫好了李留后因病無力替國家掌握此西北重鎮,舉薦軍使接替擔任節帥的文書。
節度衙門中各級官吏,姑臧、神鳥、昌松、嘉麟四縣縣令都已署名”
“干得不錯”張昭點了點頭,雖然涼州的局勢已經這樣,但涼州河西節度衙門的大框架還在,甚至連下面的縣令、縣尉等官職都沒有空缺。
不過這也造成了一個極為奇葩的想象,很可能地里的農夫也是朝廷的正式官員,只不過有時候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官。
“軍使,仆一直有個疑惑,這李文謙不過是擅殺上任節帥自立的蠢貨,節度衙門各級官吏和各縣縣令,基本都是空設毫無權力。
軍使何必讓他們署名更何必如此依照規矩向朝廷請封就算是中原各鎮節帥,也沒有如此依足規矩上書朝廷的”
裴遠疑惑的看著張昭,如今所處的時代是武夫當國的時代,手里有了刀把子,那就有了一切,就算是皇帝也要哄著你。
沒刀把子在手,再講規矩也不過是俎上的魚肉。
張昭伸了伸手,讓裴遠在他面前坐下,隨后親自起身給他泡了一碗加了白糖、干棗、枸杞、核桃仁和葡萄干的奶茶。
這種奶茶類似后世的酥油茶,有甜咸兩種口味,在張昭將茶磚改進之后,迅速開始在安西、河西和青塘高原流行,是非常不錯的飲品,抗餓又好喝。
裴遠如今已經習慣了張昭這種作態,這位頂著一大串名號,手下幾千精兵的張軍使,不處理軍務的時候,總是這樣。
給麾下文臣武將泡點茶,有時候甚至還上手做點奇怪的飯菜,當然,裴遠不認為是張昭習慣干這些,而是認為張昭是在收買人心,和周公吐哺一個套路。
“玉英,如今天下板蕩,節度使屢屢造反,牙將常挾持節帥,牙兵又挾裹牙將,毫無忠義可言,而文臣則要么無恥無臉,要么行尸走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