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有一旁的官吏監工稍不如意,就馬鞭齊飛的場景。
相反此處,人人都在爭相干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口中嘿喲嘿喲的號子聲,更是極為熱烈,夯土的夯土,搬運石塊的搬運石塊。
水渠不遠處,炊煙渺渺升起。范質走過去一看,大鍋大鍋的粟米飯,一張張攤好的粗糧餅,巨量咸菜以及從河里撈出來鮮魚正在煮魚湯。
“這位舍人可是腹中饑餓,要吃點咸菜餅喝點魚湯嗎”
一個看著像是負責管理伙夫的小吏對著范質喊道。
范質趕緊拱了拱手,“這位官上,在下未曾勞作,也能吃飯嗎”
小吏哂然一笑,“舍人一看就是朝廷來的吧在我們這吃個粗糧餅和一點咸菜算得什么”
說著就給范質拿著大大的一張餅,取了些小咸菜,還舀了一碗魚湯。
范質吃了一口咸菜,味道稍微有點酸,有點怪,但是鹽味足夠
粗面餅有點硬,但是夠實在,一張下去,哪怕是個壯漢也能吃個六七分飽。
魚湯也稍微有點兒腥,但看樣子也是放了羊油的,味道還是比較鮮,怎么也算半個肉食了。
他點了點頭,心想要是監工的官吏能吃到這樣的飯食,那勞作的丁壯吃飽應該還是問題不大。
于是指著遠處興高采烈勞作的人群,對著小吏說道“某自東都而來,哪怕就是在中原,也未見民眾服徭役卻如此興高采烈。
敢問官上,這些嗢末部眾何以如此馴服與蘭州所見完全不同。”
馴服小吏詫異的看了范質一眼,稍微退后了兩步,又看了看遠處熱火朝天的民眾,生怕他們聽到似的壓低了聲音。
“舍人可不要再提嗢末這兩字,軍使已經下了嚴令,以后誰再敢稱呼這些隴右河西將士后裔為嗢末。
那就得挨三十軍棍,能把人打死的,再說。”
小吏有點兒拖長了聲音感嘆到,它是涼州漢人出身,自然知道涼州嗢末馴服不馴服。
“這些六部人,可從來都沒有馴服過,蘭州的話那些家伙算什么他們又窮,又沒有多少糧食,連鐵制的箭頭都不多看著厲害實際上不行。
但我們涼州的六部可不是這樣,他們有許多真是以前隴右將士的后裔,不但彪悍善戰,還能自造刀劍,實力絕對在蘭州之上。
他們現在如此出力,是因為這地可不是給別人修的,而是給他們自己修的。
修好了水渠,開墾田地后,只需要從軍出征,跟著軍使打仗,家里的老小就可以種著地,過自己的好日子。
而且,軍使可不是白讓他們出力,雖然沒有役丁錢,但是您看這黍米飯、大餅咸菜、魚湯可都是軍使供給的。
原來,這些飯菜都是給丁壯們吃的,范質有些明白了。
這張軍使還真是個有雄心之人吶一邊努力消除嗢末印記,一邊興修水利,開墾農田。
還自掏腰包來收買人心,所圖甚大
僅僅只看烏城守捉方圓十余里,井然有序,士庶安心,武人也不跋扈,確實可以稱得上世外桃源。
他決定了,如果明日涼州前來護送的兵馬還是不來,他就要拉著賈言昌直接去涼州。
他要一路上好好看看,這涼州是不是都如他現在所見這般
如果真是的話,范質幾乎可以肯定,一個可以結束亂世的王者,正在逐漸出現。,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