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金收兵,這個詞其實并不容易辦到,那種垃圾軍隊根本不敢在戰場上玩這個,因為很可能造成全軍爭相后退導致潰敗。
而且也不是說你想收兵就收兵的,還得敵人同意。
就比如目前,張昭鳴金了,賀川可不會干,他的牙兵剛披甲完成,以逸待勞還沒開打呢,怎么肯讓歸義軍脫離戰斗
高天之上
陣前,聽到鳴金的歸義軍士兵反應非常迅速,軍官們敲著胸前的金鐵,帶著身邊的士兵往后撤。
每敲一下就退一步,邊退手中的長槍還在敲打對方,同時后面沒有與敵人接觸的弓箭手換上了重箭,一的朝遠處拋射,阻斷敵軍的不斷上前。
挨了重箭的敵軍,有兩種選擇,一是繼續勐撲上來,把兩軍粘到一起,二是掏出弓箭反擊,亂軍選擇的就是第二種。
至于為什么不勐撲上來,開什么玩笑對面都鳴金收兵了,今日份的搏殺已經打完了也
老子豁出性命打到下班了,你給幾個錢啊還要讓老子繼續撲上去以命相搏
這就是強軍與弱軍的區別,對面如果也是一支歸義軍,肯定是勐撲上來繼續打,雙方根本斷不了接觸。
但他們是亂軍,是想著造反作亂劫掠財貨女子的,根本不會有心思撲上來。
這些亂軍選擇了脫離,那些披甲好的牙兵被他們一阻隔,等到來到陣前,歸義軍都退了三十來步了。
幾個悍勇的軍官推開身邊退下來的同袍,帶著數百牙兵還是涌了過來。
結果只跑了十幾步,一陣讓人心季的嗚嗚聲傳來,剛休息了一會的旋風炮朝他們投出了一波投石,頓時就被打翻了十幾人。
那個悍勇的亂兵牙將,最少挨了三塊石頭,幾乎被打成了一攤爛肉。
指揮位上的賀川只覺得如同蓄力一拳結果打在了棉花上,那種發泄不出去的憋悶感,讓他無比難受,而更難受的地方,還在西面。
步軍退卻之后,馬跑泉村邊的戰斗反倒是更加激烈了。
白從信率著兩千騎趕到之后,本來就支撐不住的孫驍果部,越發危險,四千多歸義軍騎兵,追著八百多騎叛軍騎兵打。
雙方在馬跑泉村外,沿著渭河,糾纏的如同兩條互相纏繞的大蛇。
追擊陣越來越長,此刻河西人擅長騎戰的特性,完全被發揮出來了。
白從信、虎廣、阿史那思禮率領的拔悉密騎士和景教騎士、達旦越騎。
慕容信長、李存惠率領的以歸義軍漢人為主的騎兵。
折逋嘉施、杜論赤心率領的以六部健兒為主的六部驍騎,都是極為精銳的騎兵。
孫驍果滿臉鮮血,他剛被一個白袍小將一箭射中兜鍪,那箭力道絕大,幸好沒有射實在,不然光是這箭的沖擊力,就得把他脖子擰斷。
他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跑到大陣中去,現在只有幾百步了,還來得及
“快弩手出陣各營搜羅能騎射者,全員出擊,一定要將孫鎮將他們接回來”
賀川急了,要是孫驍果沒了,那就不是勝負的問題,是一定會全軍覆沒的問題。
這里離西渭橋和興平縣從都有十幾里地,不管往哪退,都需要有一定的騎兵掩護。
可是這邊亂軍主陣的弓弩手剛出動,啊哦哦哦哦的駱駝叫聲就響起了,歸義軍旋風炮也開始出動。
于是這些弩手不管軍官怎么催,都開始磨起了洋工,至于亂軍本陣僅剩的兩三百騎兵,去就去唄,反正于事無補。
“哈哈哈賊將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