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天王,華州鎮節度使趙瑩與某有些交情,他秘密遣人從華州致書某處,言及華州鎮蝗災與旱災極為嚴重。
今夏就已經有九千余戶居民淪為流民,秋糧減產過半,收獲尚不足以繳納朝廷和供給鎮士卒。”
張昭稍微有點詫異,因為趙瑩曾經是石敬瑭的寵臣,官居翰林院學士。
就是石重貴繼位之后,趙瑩也是隨侍左右的,怎么現在成了華州鎮節度使了
剛從中原的回來的張烈成站起來對著張昭說道“大人,趙玄輝今年四月被馮玉讒言陷害,為晉主不喜,旋即被外出為華州鎮節度使。”
張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這在五代,若是武人外放節帥,那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因為外放節帥,差不多跟分封就國差不多。
但是文人就不行了,因為他們搞不定節鎮的牙兵,往往外放之后,被上下脅迫,過得苦不堪言。
想到這,張昭問向了范質,“這趙玄輝是不是已經控制不住下面的鎮兵將了”
范質苦笑著點了點頭,“天王,趙玄輝這等文士,毫無帶兵經驗,他就從來沒控制住過鎮上下。
華州秋糧剛收,鎮士兵就搶去了大半,趙玄輝好說歹說,他們方才同意勻出五萬五千石解送朝廷。”
張昭眉頭緊皺,“這么一來,華州人吃什么秋糧竟然一粒都不留怎的如此心狠”
“能吃什么無非就是草根、樹皮,實在不行就易子而食”張昭的舅父,右相宋善通長嘆一聲說道。
一旁的郭天策眉頭一動,突然出口問道“范學士,這趙瑩來信,可否向你求救還有沒有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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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質輕輕搖了搖頭,“除了說明情況以外,只字未提其他事,連敘舊之語都未曾說。”
郭天策立刻轉頭過來對著張昭說道“天王,某看過錦衣使者的卷宗,趙瑩此人,素來以小心謹慎著稱。
他不會無緣無故給范學士寫這么一封信,而且只字不提其他要求,似乎是有所顧忌。
這華州背靠涇河與渭河,前方就是華山,左掌潼關,右控藍田關,是封鎖關中的關鍵之處,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對于我們來說,華州在手,比占領長安都緊要。”
張昭眼睛一亮,“你是說,趙瑩有了投靠之心,但是卻因為小心謹慎不敢多表露,若是我們能幫助華州百姓渡過此次劫難,他一定會來投”
范質是以前沒想到這一點,現在一想,確實有可能。
趙瑩的脾氣,除了小心謹慎以外,膽子其實還是有點小的,這份做派,與趙瑩的行事風格非常相合。
“天王,郭學士所言,確有可能,當年石晉高祖于晉陽起兵,上下都贊同,唯有趙瑩面露懼色,加上此人心細如發,確實很像他的行事。”
張昭赫然起身,“中原大災,赤地千里,晉國上下,皆有罪責,但百姓無罪。
我大涼今年雖然也受了災,但尚有余糧,吾決定了,將中原流民百姓,接往河西安置,有司計算一下,尚可撥出多少存糧”
范質任這瓊林院學士的同時,還兼任著戶部侍郎,數據幾乎就是在腦海里的,不過他細想了一下,隨即臉色就愁苦了起來。
“天王,咱們大涼這些年除了前年以外,一直都在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