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漢軍規制,前鋒精騎一般在主力三十里外,此刻猝然相遇,若我等能聚殲此輩,則漢軍騎兵盡失,只剩步卒,就大事可定。
速派人通知左皮室詳穩,我等先去纏住晉軍。”
而在契丹騎兵立刻準備渡河時,慕容彥超也親自飛馬來到了皇甫遇身邊。
“太師,某家麾下有鄴都本地人,他們說沿此處往上下三四里,漳水寬且淺,大軍隨便都能渡過。”
皇甫遇聞言,看了一眼已經在扎皮筏子將要渡河的契丹軍,有些怨怒的說道“此處再往下,豈非鄴都所在
此堅城正好堵住漳水左岸寬且淺之處,本是國家重鎮,奈何天子聽信讒言,不修武備。
如今說不得契丹還有主力在鄴都左近,我們走,往南去向大軍靠攏。”
這漳水邊的鄴都,本來在后唐和石敬瑭時期,都是中原的富庶大都,更是后晉都城東京開封府的北大門,因此才有鄴都之稱。
可是石重貴繼位之后,由于得位也不是那么正,還娶了自己的嬸嬸為皇后,所以為了安撫手中兵權的姑父杜重威,而將杜重威由鎮州成德軍節度使,調到鄴都擔任留守。
杜重威是個什么德行
這王八蛋在鎮州任上刮地三尺,石敬瑭派制使訓斥他搞得地方民不聊生多逃亡。
杜重威于是把訓斥他的制使帶到鎮州大街上,指著稀稀拉拉的人群說道“人言我驅盡百姓,何市人之多也”
就這么個不要臉的東西,到了鄴都那還得了
短短不過一年時間,杜重威就把戶口繁盛的鄴都,整到商賈百姓舉家逃亡的地步。
此后石重貴雖然迫于壓力,又把杜重威趕到了恒州,但他也不愿意拿出錢和經歷來重新恢復鄴都。
連鄴都留守這個重要職位,除了拿來忽悠了一下楊光遠以外,就再也沒設立。
自此,本該是漳水要塞,東京門戶的鄴都,直接被石重貴和杜重威給干廢了。
難怪這兩名字中,都帶了重字,感情都是重量級。
皇甫遇和慕容彥超一路往東南撤,蕭實魯則督軍在后面勐追。
當然這撤退和追擊不全是在跑路,而是一直處于中度的交戰和撕扯中。
契丹兵馬由于渡河耽誤了時間,所以只能讓小股渡過河的騎兵,不斷追著晉軍后隊進行騷擾和拉扯。
同時晉軍為了防止撤退演變為潰退,也必須要以精銳在后面攔截,保證后大部隊的陣型和士氣。
雙方的前鋒和殿后之軍,就在沿著漳水的平原上以五十到兩百左右的規模,陷入了殘酷的狗斗中。
皇甫遇命慕容彥超為前軍,他親自斷后,晉軍以先下馬用弓弩阻擊,然后上馬勐沖的戰法,不斷擊退追蹤而來的契丹騎兵。
契丹騎兵則采取草原輕騎兵常用的狼群戰術,緊緊粘著晉軍,以騎射騷擾,遇到晉軍任何一部出現破綻,就呼喚同袍一擁而上。
不過整體上來說,由于精銳程度的不同,契丹騎兵的損失要遠大于晉軍。
游騎面對強弓硬弩和能玩馬槊的沖陣騎兵,損失還是不小的。
但雙方狗斗了接近一個時辰,大小戰斗數十次之后,晉軍就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因為契丹游騎并未披多少甲,戰馬也遠比晉軍多,經過一個時辰的追逐,把晉軍戰馬的馬力拉扯到了一個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