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北平王趙德均的孫子,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外甥,從小在洛陽皇宮中長大,素來交游廣闊的權三代。
趙匡贊雖然與侯仁寶兩相差了八歲,但兩人交情其實一直不錯。
所以對于侯仁寶的為人,趙匡贊摸的還是挺清楚的。
侯仁寶此人,能力只能說中規中矩,是一個合格的武將世家子孫,不出彩,也不差,性格上有些沖動,但還是能明辨是非。
從東京一路來,由于張璉等人就在身邊,趙匡贊不方便派出信使聯絡岳父張昭。
到了蒲州城終于支開張璉后,趙匡贊便一邊派人報信,一邊徑直前來拜訪侯仁寶。
河中蒲州的重要性,實際上比趙匡贊給耶律德光描述的還要重要。
自先秦起,關中勢力要出兵中原,蒲州就是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特別是現在,沿河一帶被水旱蝗三災和打擊,居民幾乎都逃散,很難獲得補給。
那么依靠黃河水運運糧草輜重,就成了幾乎唯一的選擇。
張昭若是占據了河中,就可以以此為后勤基地,順河而下暴打遼軍。
若是沒有河中,張昭就只能被堵在蒲州以西,強行啃這個極為險要的黃河要塞。
所以趙匡贊一開始的打算,就不是直接去關中投靠,而是拿下河中獻給張昭。
侯仁寶對趙匡贊的感覺很復雜,因為趙家和契丹人糾葛太深了。
作為代北武勛的一員,自耶律阿保機背信棄義,違背與李克用的約定起,代北武勛對契丹人的感覺就不是太好。
趙匡贊看見了侯仁寶那便秘的表情,嘿嘿一笑也不說話,直接往侯家內宅走去。
“武家姐姐呢身體可還好昔年她不是說要將妹子嫁給某嗎武家幼娘何在啊”
侯仁寶聞言,卻突然臉色一暗,“你武家姐姐,年初已經去了,跟幼娘一起,老家突發山洪,沖了別業,尸骨無存。”
趙匡贊面露震驚之色,半晌都未說話,他看了看侯仁寶,眼中似有淚花在閃爍。
“未知姐姐神位可在容小弟上一炷香吧,昔年在東京,某貪嘴,可沒少吃姐姐侍弄的飯食,幼娘那時候就溫柔爾雅,有大婦之風,不想竟然遭了這樣的厄運。”
哀傷的氣氛中,兩人的關系突然就拉進了,就彷佛回到了當年一起瞎胡鬧的日子。
侯家后宅,趙匡贊鄭重而哀傷的給侯仁寶妻武氏上了一炷香,隨后臉上浮現出了猶豫的神色,緊接著又長嘆一聲,看著侯仁寶說道。
“好叫兄長得知,弟此次來,其實是別有謀劃的,本想瞞著兄長,但姐姐神魂面前,實在不忍說任何妄言褻瀆。”
侯仁寶盯了趙匡贊半晌,然后才干澀的說道“若是來勸愚兄投靠契丹遼國的話,就不必再說了。
家父都已經去了東京府,契丹主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難道真要侯家一家老小都到東京被軟禁,才會放心嗎”
趙匡贊見侯仁寶不像是作偽,心里就是一喜,隨即裝出有些憤怒的樣子。
“兄長以為某趙美是何人我雖姓趙,但身上還有后朝明廟陛下血脈,天潢貴胃豈會屈膝胡虜”
侯仁寶有些摸不準趙匡贊的路數,他遲疑著說道“大郎勿怪,若說你不是來勸某去東京的,哪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