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見他們這么識趣,又脫離了軍隊,當然不好意思繼續嚴格監視。
只是光哥沒想到,這里面就安審琦老了一點,但符彥卿、高行周、藥元福這種,本身就是勐將啊
他們一人雖然只帶了十幾二十個牙兵,但那也是數萬晉軍中的精銳,這樣上百人聚集在一起,絕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我看契丹主回了一趟偃師城,再出來的時候,似乎身量稍微低了一些,他會不會帶著精銳臨陣逃跑”
人老精鬼老靈,作為自身就有好幾次化妝逃跑經歷的安審琦,敏銳感覺到了不對勁。
高行周慢慢走到戰馬側面,通過戰馬的掩護,他也仔細觀察了下黃羅傘蓋下的耶律德光,可是隔得有些遠,他不敢確定。
“太尉所說,極有可能,因為契丹人快要支撐不住了,若是等下城中再出來一支軍馬,繞城往右去,那基本就能確定了。”
符彥卿點了點頭,高行周分析的是對的。
偃師城的北門是直通邙山的,山路窄小難行,要跑,也只能從南門出城后再跑。
而且耶律德光要跑,也總要帶上一點軍隊護衛吧。
藥元福則直接把安叔千給扯了過來,這老小子,在東京的時候,可是對著耶律德光大拍馬屁的,不過此刻他也有用,因為這家伙會契丹話。
“安太保,你這條命,當年可是雍王救下來的,今日就到你報恩的時候了,過去,去參拜黃羅傘蓋下的契丹主。”
藥元福所說張昭救過安叔千的命,是因為當年張昭第一次入關中平亂時,安叔千正是邠寧靜難軍節度使。
當時他被賀川、張驍果等挾持,正是張昭擊破叛軍救了他一命。
只不過當時安叔千傷重一直在長安養病,所以跟張昭沒多少接觸。
“某,某即刻前去。”安叔千把牙一咬,他這種人,能投靠耶律德光就能投靠張昭,更別提還有一段淵源。
而且他家人可都在東京,還不反正,張昭入主東京了,能繞的了他
“集合手下牙兵吧若是契丹主真要跑,咱們就纏上他,擒住了耶律德光獻給雍王,就是大功一件,或可洗刷我等都靠契丹人的罪過。”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薛懷讓有些感慨的說道,早知道就他媽不投靠契丹人了。
未幾,安叔千搖搖擺擺的過來了,此人生的胖大,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又會說契丹話,因此契丹兵將對他的警惕性是最低的。
安叔千背靠著契丹人,伸手在身前裝作無意識的甩了甩,眾降將心中就是一凜。
等到安叔千快步走進之后,他故意提高聲音朝眾人喊道“陛下軍務繁忙,叮囑我等組成突騎尋找時機襲殺敵軍。”
果然是要跑連安叔千去求見都不給晉見的機會,隔得老遠就把他給趕了回來,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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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的戰鼓聲再次響起,休息多長什么時候休息可是掌握在有優勢一方手中的。
雍涼軍的布面鐵甲普及率已經在三成以上,穿戴方便、透氣性也好,相應休息的時間,也縮短了不少。
晉軍降卒又被契丹人逼著上了前線,而且這次跟上次不一樣了。
上次他們并未被推到第一線去,因此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打醬油,弓沒拉滿就射了出去,前排的鼓噪吶喊就是不上前。
但這次,他們被身后的契丹人逼著,往前去了。
而在他們對面,雍涼軍的踏白弩手連環結陣而來,青甲白襪,步伐一致,有推山填海的威勢。
韓通帶著麾下的十幾個士兵,沉默著向前走去。
韓通原本是東京開封府禁軍的一員,耶律德光入中原后,韓通被迫跟著上官變成了降卒。
可是,契丹人從來不把他們當人看,韓通幾次想去投靠河東的北平郡王劉知遠,因為他就是太原人,與劉知遠是老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