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逢一下就親熱了起來,出現在勛臣官員圈子中,還對姓張有些自矜,不用說,極大可能就是周國的皇親。
果然,當李孝逢客氣的說了句,舍人竟然是國姓,想來定然富貴后,對面那是一點也不矜持啊
“張姓雖是國姓,但也是大姓。當然某家投胎投的好,家父是圣人堂兄,某也叫圣人一聲叔父。”
李孝逢于是趕緊把姿態放的更低了,“在下是蜀國來的使臣隨員,不想能認識一位皇親國戚,實乃三生有幸啊”
張烈明在心里冷笑一聲,你是個毛的使臣隨員,不過他就是來忽悠李孝逢的,當然不會點破,當即大大咧咧的一擺頭。
“什么皇親國戚,某家就是個米蟲而已,交朋友單憑本心,提這些俗世身份做甚”
李孝逢立刻就粘了上去,他來出使,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來提前打探紹明天子的口風。
這下有個看起來傻乎乎的皇親出現在面前,那還不趕緊把關系給搭起來
“真豪杰男兒果是中原上國貴戚,如此平易近人。
舍人若是不嫌棄,某這里有些蜀中來的劍南燒春,敢請舍人一起共飲。”
張烈明本來是裝出一副不要打擾的樣子,這一下聽到劍南燒春的名字,不由得喉頭滑動,眼睛都亮了,把一個好酒之人,表演的神形兼備。
呃或許也不是演的,美人、美酒、美食,本來就是我張大副指揮使的最愛。
此時的酒,由于釀造方法的原因,大多渾濁不堪,酒精度也非常薛定諤,搞不好喝了滿滿一肚子,還達不到熏熏然的地步。
而蜀中的劍南燒春,自初唐起就被選入宮廷做貢酒,詩仙李白甚至都曾因為要喝劍南燒春,而在冬日當掉了自己的皮襖子。
此酒少有濁液,清冽甘甜,香氣撲鼻,更難得的是酒精度極為穩定,基本就在十五到二十度上下,乃是此時的極品美酒。
這孟蜀與中原交通不暢,加之蜀地到中原行路頗難,一壇劍南燒春在東京,價格高到連張昭都等閑舍不得拿出來招待人。
這下聽到有劍南燒春喝,張烈明哪還忍得住,反正他的任務也是去接近李孝逢。
其實也不是沒有酒液清冽度數又高的酒,張昭在安西時期搗鼓出來的蒸餾酒就是,不過由于太耗糧食,被張昭嚴禁將蒸餾方法流出了。
而且這酒度數太高,也不大受人待見,張圣人的妗娘曹元猩就評論過,稱為是何牛馬尿水沒得讓人頭痛欲裂
李圣天也埋怨喝了這酒,完全沒有斗酒詩百篇的豪邁,兩杯就讓人丑態百出,實在不是什么好酒。
也就是頓珠、蠻熊這樣的喜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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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張烈明和李孝逢一個裝傻,實際上心中早有準備,一個覺得對方傻,想從對方那里弄來些有用的情報。
自然是郎情妾意啊不對自然是情投意合,呃好像也不太對。
反正兩人立刻就成為了至交好友一般,喝著價值千金的劍南燒春,一邊開始對已經開始馬球評頭論足。
競技與對抗,從來都是人類生存的主流,在不動刀劍的情況下,沒有比體育運動,更能引發人類身體里潛藏著的這部分基因的歡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