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歷時一個多時辰的小朝會,除了確定要對淮北賊出重拳以外,其實什么事也沒定下來。
但這就是政治的特殊性,一個政策的出具,肯定是要經過大量商議的,這就叫治大國如烹小鮮。
。
烹完小鮮的張鉊回到內宮,腦海里還是在盤算著著鄉官制與役職制的得與失,其實張鉊是傾向于鄉官制。
這并不是他不明白役職制的好處,能被后世沿用上千年,甚至共和國都在某些時期一直沿用的制度,絕對有它的可取之處,甚至是大有可取。
但張鉊的內心,卻藏著囊括四方的決心。
他想在有生之年,至少是要將河中、外東北、交趾三塊地盤,給穩定下來,讓他們不管從什么方面,都屬于中華民族。
哪怕是只能封一堆國過去,最后他們還脫離朝廷形成割據,但張鉊無所謂。
只要他們是漢人之國,說漢話,用漢家典籍,自認為漢人就足夠了,
那么要往外大規模開枝散葉,就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鄉村組織,能讓朝廷得到最詳實的鄉村數據,能動員出合適的人口移民。
他這邊還在考慮,內侍進來報告,中書令和凝和吏部尚書馮道在宮外求見。
張鉊在偏殿元貞殿接見了兩人,張鉊看著儀表堂堂的馮道,就知道這老小子準備出來做事了,也知道自己的政權終,于讓天下所有人都覺得穩固了起來。
因為要說看風向和明哲保身,沒人能得上馮道這位不倒翁。
不過此人雖然有才,但問題也不小,主要是馮道的意志并不堅定,擅長的是上下逢迎,為人太過油滑。
能知人用人,但是缺少領導權威,跟張希崇,剛好就是兩個極端。
在張鉊看來,張希崇對國事的理解和眼界能力,是趕不上馮道的,但是張希崇有一個馮道不具備的優勢。
那就是張希崇此人能決斷,只要與張鉊商議完畢,他就一定能把這事情執行下去,下面的官員誰敢搞小動作,張希崇就敢果斷懲處。
但馮道不行,他能讓上下都念他的好,賣他的面子,但讓下屬堅決執行,他做不到。
于是,張鉊入了東京以后,并未重用馮道,而是讓他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干好國家禮儀、典章制度等方面的事情。
和凝則是張鉊最為看重的后晉時期重臣,此人文武雙全,是個文學家,但也能上馬騎射,略懂兵事,還非常善于刑律,歷史上著有疑獄集,是中國最早的案列選編。
見兩人一同進來,張鉊趕緊讓人賜座,不過二人并未坐下,而是拱手施禮后和凝說道。
“圣人,我二人前來,正為鄉官與役職之爭而來。”
“哦中書與有道先生有何見解”張鉊也猜到這兩人來,很可能就是因為此事。
和凝看了馮道一眼,示意他先說。
因為在和凝看來,當初兩人計議給張鉊通風報信和出兵借口,那是兩人一起干的。
但現在來看,和凝覺得好處仿佛是他一個人拿了,馮道并未受到多少福澤。
馮道雖然什么也沒說,但和凝內心處壓力很大,所以一直在張鉊面前說馮道的好話,還處處讓馮道在張鉊面前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