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屋質搖了搖頭,“陛下還記得臣以前說過什么嗎”
耶律阮疑惑的低聲說道“大詳穩說劉知遠垂垂老矣,不是長命之相,諸子也無才干,讓朕蓄發如漢人模樣,想法爭取河東軍之心。”
耶律屋質再次搖了搖頭,直到看見耶律阮的臉色有些難看后才開始說道。
“這些事情,并不是陛下現在該考慮的,因為那是擊敗紹明天子之后的事情。
臣想跟陛下說的是,咱們現在并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
因為陛下的根基,實際上在漢地的燕云十六州之地,但十六州的漢人,并不歡迎我們契丹人騎在他們頭上。
現在他們之所以沒有激烈的反抗,是因為他們還在觀望,要是咱們能擊敗紹明天子,他們才會真正的臣服。
若是咱們被擊敗了,這十六州看似溫順的漢人百姓,馬上就會變成最兇狠的餓狼。
方今天下,誰都知道我大契丹必須要與北平王聯手,才有能對抗紹明天子的能力。
要是現在我們坐視北平王戰敗,陛下覺得還能占據燕云十六州之地嗎
恐怕到時候山北、遼西諸州都保不住。”
話說的夠清楚了,耶律阮臉上神色變換了兩下,隨后長嘆一聲。
“那就依大詳穩的,點起西京道、中京道和東京道所有正丁和番漢轉丁并草原各部一起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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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二,耶律阮在幽州舉行射鬼箭儀式。
耶律阮抽調宮帳宿衛七千騎,耶魯翰魯朵一萬二千眾。
西京、中京、上京、東京四道番漢騎兵一萬余,渤海與奚人步兵各五千。
共四萬步騎,自幽州南下,按既定計劃,與劉知遠匯合貝州。
而早在此之前,張鉊就已經率軍抵達了相州州城安陽,距離閻晉與郭威對峙的滏水漳水一線只有不到六十里。
而到了此地,張鉊仔細考察了漳水一線的情況后,才知道閻晉的功勞,可以說絕大
因為這個時代的河東太原和地處河北的平原的鄴城之間,是有水路可通的。
從太原南部出發,可以通過象谷水也就是后世太谷縣城以北的嶑峪河向東南而去,再到后世太谷縣與榆社縣的交界處分流。
其中一支往正南,經過武鄉水和涅水,也就是后世的濁漳河,到后世長治以北轉而向東,抵達鄴縣附近。
一支往東南,通過二十來里的人工轉運,上清漳河然后一路往東南,同樣可以到鄴城。
這兩條水陸,在后世來說水量不太大,河道也有些地段難以清理,在高鐵、高速滿天飛的時代,連雞肋都算不上。
但在此時,別說高鐵、高速,就是能行牛車的小道都要稱一聲交通便捷的時代,這兩條水路,那可就節省太多運力,太方便了。
加上此時的環境要比后世好一點,象谷水、武鄉水的水流也要大上一些,從河東往河北,走水路可以說是最方便了。
而清漳河與濁漳河合并為漳河以后,下游地勢最好,最利于防守的地方,就是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