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土城的規模非常小,也就是個地主大院的規模,所以只能放得下耶律阮和少量的衛兵。
耶律阮的院落中,沒有被搶民女的蹤跡,人家是文化人,還是大遼皇帝,基本的情趣還是要講的,因此身邊只有皇后甄氏的陪同。
甄氏本是后唐宮女,石敬瑭入主后,又成為了后晉的宮女,生的明艷端莊。
耶律德光入東京后,隨行的耶律阮一眼就相中了這個比他大了十二歲的女人。
不過,此時甄氏的心情一點都不好,因為外面被劫掠來民女的凄聲哭叫,都傳到這個院子來了。
“陛下立誓要做契丹人和漢人共同的皇帝,但如今兵卒如此肆無忌憚,恐失天下民心啊”
耶律阮苦笑著搖了搖頭,又是一大口酒灌下,他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
因為所有人都在奸淫擄掠,如果他管著耶魯翰兒朵,不讓他們參與的話,這個本來就新建的宮帳軍,很可能就不會聽他的了。
不過耶律阮一向寵愛甄氏,想了想還是準備讓侍衛出去通知下耶律屋質,至少也把這些哭叫聲,弄的遠一些,不要讓甄氏聽到。
昏黃的陽光中,耶律阮的侍衛打開了院門,隨后就驚恐的癱軟在了地上。
這個院落出于管理鹽磚廠的目的,因此是建在最高處的,能夠俯瞰整個蘆臺。
侍衛往遠處看去,只見日落方向,反射著金光的紅色和白色騎兵,如同波濤一樣拍向了蘆臺。
侍衛想要大叫敵襲,驚恐中最后卻只發出了一聲尖利的慘叫。
李存惠親自沖在最前面,他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么,那就是乾坤一擊,徹底擊垮契丹人的抵抗之心。
要是他做不好,等到張鉊進入戰場的時候,就會置皇帝于最危險的境地,這是他完全不能承受和接受的事情。
所以李存惠直接讓這一千五百騎,擺出了排山倒海的陣型,仿佛千軍萬馬突然神兵天降一般。
整個蘆臺,是一個被無數塊鹽田和鹽池圍起來的小鎮子,其實并不適合戰馬奔馳,但李存惠顧不上這么多了。
右羽林衛的鐵騎旋風般的掃過,契丹人完全沒想到,周軍鐵騎竟然這么快就出現在了蘆臺。
他們更想不到,那些傻子女直人,竟然完全無視軍令,只放了三里地的哨探。
三里地對于擁有許多良馬的騎兵來說,幾乎是轉瞬就到。
而完全沒有披甲,更談不上列陣,而是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唱歌、吃肉的契丹人,沒有一個人想到要去抵抗,也無法抵抗。
何況從他們的視角看來,對面來的也不是一千五百騎,而是鋪天蓋地的周國精銳。
在這一刻,皇帝戰死的恐怖場面,再一次回蕩在了所有契丹人的腦海中。
他們驚恐縮到了帳篷里面,而沒有考慮到這些皮質的帳篷,根本無法保護他們。
趙匡胤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天兵下凡,因為他面前,沒有一個敢于抵抗的敵人。
所有的敵軍,不是像受驚的兔子四處亂竄,就是如同老鼠一樣,往帳篷里面鉆。
趙大拿起手中的硬弓,感覺跟小時候射兔子差不多,一開一合間,不斷有穿著皮袍子,哭喊著的契丹人被射翻在地上。
在腎上腺素的加持下,他的箭術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箭箭不落空,不一會,敵軍就被射的陳尸左右。
一個穿著皮甲的契丹勇士嚎叫著向趙匡胤挑釁,他想要反抗,可是除了身上的皮甲以外,他只有一把短刀。
趙匡胤輕蔑的一笑,一夾馬腹,一個加速,上去就把他捅了個透心涼。
另一個雄壯的契丹漢子手持大棓,背靠在墻角想要抵抗,他大聲的怒吼著,想要身邊鬼哭狼嚎經過的同袍能留下,跟他一起抗敵。
但誰也沒有理他,至始至終,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