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長你真是湖涂,高家納土奉獻為天下表率,何須如此小心翼翼。”
說完,張鉊走過去,握住病床上高從誨的手,然后對左右喊道“準荊王于宮中用乘輿,快快去抬來。”
高從誨本來就一直病重,現在被奉獻三州和十子高保勖跑路兩項刺激,直接就有些中風了。
他看著張鉊,嘴里嗬嗬的說不出話來,但眼神卻是非常希冀。
張鉊答應過高從誨,可以讓他留在江陵,高從誨雖然已經這樣,卻還是希望張鉊能信守諾言,不使南平在他手里終結。
張鉊一看到高從誨中風,心里立刻就放下心來了,中風都已經中成這樣,已經沒多少日子,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掌控局面。
于是張鉊就在高從誨的胡床前下旨,“荊王高從誨納土奉獻有功,加食邑三千戶,實際食邑宜城一百戶,加太傅銜,賜親王服三套,仍留江陵城權攝政事。”
病床上的高從誨聽到張鉊這么說,感激的眼淚嘩嘩的往下落,他斜眼看著身邊的高保融,高保融立刻跪下,朝著張鉊三跪九叩。
“臣高保融替父叩謝陛下圣恩”
張鉊點點頭,立刻就讓人把高從誨給抬進了宮內,高保融則被張鉊帶到了身邊,并命高從誨四子高保紳去照顧高從誨。
張鉊拉著高保融的手,往荊王宮大殿廣德殿走去。
“德長以為,南平水陸軍中,誰可以托付大事”
留高從誨歸留高從誨,南平的國號也可以暫時不去,但是南平的各方權力,那肯定必須要拿捏住的。
高保融趕緊對張鉊說道“何人可用當由圣人決斷,非是臣能置喙的。臣請率高氏族人至東京安頓。”
張鉊連連擺手,“吾素知德長品行,今既然納土,就不會猜疑于你。
聽聞汝弟高保勖奔鄂州,朕恐其引南唐水軍至,還請德長速薦良將,安穩江陵。”
高保融于是說道“臣弟罪該萬死,荊王已將其逐出高氏門墻,臣有不查之過,請圣人治臣之罪。
江陵水軍中,指揮使魏璘德才兼備,驍勇有力,此次挫敗叛將李端等,魏璘有大功,臣以為可以重用。”
張鉊實際上比高保融更知道高保勖要往南唐跑,因為高保勖的大舅哥,早就被錦衣親衛收買。
這個燙手山芋,就是張鉊故意丟給李璟和南唐鄂州武昌軍節度使何敬洙的。
當下他毫不在意的說道“高保勖狼子野心,謀劃已久,德長不能查,也在情理之中,速召魏璘到廣德殿來。”
廣德殿中,魏璘很快就被召了過來,此人竟然只有二十來歲,皮膚黝黑中泛著光澤,一看就是經常水中來去的浪里白條。
“卿為何不隨高保勖等逃去南唐”張鉊先是冷冷問了一句,氣氛一下就冰冷起來。
魏璘一點也不慌亂,把他手一拱,對著張鉊說道。
“某食高氏俸祿,高氏若要戰,某當死戰。
今高氏要納土奉獻,某當率軍護衛高氏上下安危以待圣天子至。”
“哈哈哈”張鉊歡喜的拍了一下手,“果然是忠臣良將,難怪得德長力薦,今日愿食朝廷俸祿否”
“高氏歸于朝廷,臣自然也愿意歸順朝廷”魏璘這次跪坐在地上,大聲回答到。
張鉊大喜,繼續問道“汝愿歸順,不知飛虎軍七千健兒可愿歸”
魏璘大聲答道“臣聽聞朝廷少有水軍,今南平飛虎軍乃江上飛虎,若得為禁軍,定然全軍歡欣,皆愿為陛下效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