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眼看惹下了天大的麻煩,當然要攛掇更多的人跟他上一條船,這樣才或許能對抗。
李存惠一點都不急,他甚至連甲胃都沒穿,對面的聯軍是五月初就到了的,而現在已經七月末了,戰斗仍然沒有打響,雙方還是隔著央恰布藏布河在對峙。
但對方所駐扎的河南岸及其周邊,原本就是拉薩王系的地盤,現在贊普都已經投了,李存惠不相信下面的小貴族和百姓,還能有多少戰斗意愿。
而對面的聯軍,絕大部分都是遠道而來,就以青塘高原的交通環境,他們根本帶不了多少輜重補給,糧草等肯定是要靠曲水城以南以西的本地封建貴族。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快五萬大軍呢,還有幾千匹騾馬,人吃馬喂,就是金山銀山也扛不住。
同時,周軍輜重補給,則是早就在女國地區,也就是后世玉樹市一帶囤積好了的。
雪稍微一化,湟水府、松潘宣慰使、康定宣慰使三處就征召了十幾萬民夫,兩萬多頭牦牛開始往邏些運輸,加上前期的繳獲,根本不用擔心補給。
所以李存惠沉心靜氣的跟對面打起了消耗戰,它就不信,一直要負責為聯軍糧草的原拉薩王系下面這些貴族能扛得住。
果然,十天以后,八月初五,李存惠架在山崗上哨塔中的哨兵,發現對面大軍陣中發生了騷亂。
隨后當天晚上就有自稱是江孜、窮結一帶的人泅渡到河北岸,表示愿意給大軍做內應。
李存惠理都不理,全部砍死,把尸體扔進了河中,開什么玩笑,就來了這么三兩只小貓就想博取信任
不管是真是假,李存惠覺得對面的本地土豪還沒到實在繃不住的時候,在沒見到大魚親自現身,他是不會有任何行動的。
又過了十日,這邊周軍正在歡度八月十五中秋節,有人從央恰布藏布河的更下游繞了一百多里,親自來李存惠軍營求見。
來人正是沒盧氏的當家人尚沒心牙,他一進軍營就哭倒在地,原來十天以前的聯軍騷亂,就是他們家引發的。
結果導致尚沒心牙的親隨、部曲數百人被殺,聯軍推舉的王扎西德袞,還扣押了尚沒心牙的長子和侄子,聲言要是沒盧氏等再不按時供給軍需,就要殺他全家。
“存惠公,那扎西德袞根本就不是要進邏些,因為他知道大唐的厲害。
這豬狗一樣的東西,根本就是想把這五萬大軍捏在手里,等到吃垮了仆等本地人,好占據我們的土地。”
須發灰白的尚沒心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他現在算是吃了大虧了,早知道還不如投靠這些唐人。
李存惠當場了就樂出了聲,這扎西德袞果然還是有兩下子,難怪能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還一根筋的跟他對峙呢。
原來是他根本就沒打算進軍邏些,只是想消耗邏些以西這些豪強的實力,然后方便他吞并。
扎西德袞的基本盤在布讓,也就是后世共和國普蘭縣以及尼泊爾國西部地區,距離邏些足足有兩千五百里。
這么遠的距離,就算打進了邏些,除非他愿意搬到邏些城來,不然也掌控不住。
可進了邏些,就遠離了基本盤,到時候也大概率跟赤旺徐贊一樣,被人捏在手里。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干脆把央恰布藏布河以南、以西的地方土豪沒盧氏等搞垮。
然后吞并靠近他基本盤布讓等地的地盤,這比跑進邏些去當傀儡,不要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