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岑點了點頭“無所謂,關鍵是我覺得他,哎,算了,不說了,反正我也不在家住。”
“姐,我知道你意思,有些事呢,隔著門看,總是會有各種猜測,還不如打開門,大家都敞亮點,也省得我頭痛。”路北皓說得很隱晦,路北岑卻聽懂了,蔣家既然對他們家有各種猜測,無論路北皓說什么,都不如讓蔣中澤眼見為實。
路北岑點了點頭“嗯,你既然心里都明白,我就不多說了,不過你對媽那么親熱,他看見了會不會覺得不高興,畢竟,他姑姑才是你親媽。”
“興許也會有吧,但是我總不能因為他們不高興或者高興,就對誰親或是不親吧,我媽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人要往前看這樣的道理,我都明白,他們難道不明白再說了,如果真有天堂,我媽在天堂看見你和媽對我那么好,也會開心啊。”
路北皓說得很認真,認真到路北岑忍不住都覺得眼圈有些酸澀,想起十一年前,路北皓第一次看見路北岑,就奔過去拉著她的手“姐姐,這是我的姐姐嗎我有姐姐了,真好”
路北岑滿身局促和滿心的不安,在那一刻,仿佛都被化去了不少,這十年里,路北岑每每想起路北皓,就忍不住會想,他的親生母親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吧,把他教育得這么陽光,即使幼時失母,即使和父親一起換了環境回到國內,即使有了新媽媽,再后來有了姐姐,都依然那么樂觀真誠,真是讓人不忍心推開他的手。
路北皓伸了只手出來,打斷了路北岑的走神“姐,你又發呆你別想繞開話題,你開始明顯話里有話,快說是怎么回事我現在長大了,不是以前的小屁孩了,有些事你不方便和爸爸說的,我也可以護著你了。”
路北岑有些無奈道“爸媽已經知道了,爸還在電話里把人家教訓了一頓,哎,我都不知道怎么說。”
“什么意思你找了男朋友爸媽不同意,然后給拆散了可這不符合邏輯啊,咱爸好像不是那樣的人,那男的什么情況”
路北岑頓覺一個頭兩個大,只能簡單說了一下和李見濤之間的事情,才問道“你說我是不是眼神兒有問題,哎,都說有的人就是戀愛腦,我覺得我那時候簡直就是智商為零,有些事,就擺在我眼面前,我都視而不見。”
“姐,你也不用這樣妄自菲薄吧,按你說的,這男人肯定是很有魅力的,你說他那樣的人身邊,難道還能缺了條件好的姑娘再說你們電視臺,又是美女和才女扎堆的地方,他肯定也是真喜歡你,不過他們那個年紀,考慮的估計比我們更復雜,所以,你既然已經放下了,就不要東想西想了,更不要對自己產生質疑。”
路北皓關注的點,顯然已經不在李見濤身上,而是放到了路北岑因此變得有些消極的情緒上,他這通話,讓路北岑真有些刮目相看,這孩子還真是長大了
“姐,你就這毛病不好,總是活得不自信,總在自我否定,人是需要在自我認知中成長,而不是在自我否定中成長。你好得很,在該戀愛的年紀動心,在發現問題的時候,非常理智地適可而止。”
“你看你從小到大都是學霸,漂亮而不自知,會生活卻不物質,真的很好很好,有人喜歡你,愛上你,那是很正常的,你總不能因為一次失敗,就全盤否定自己吧”
路北岑突然笑了出來,她想起從前有一回,應該是讀大二的時候,江云錦第一次發現她沒有動過家里給的生活費里的一分錢時,路北皓臨出國之前去京都市看她,對她說的那句話“姐,你一個父母雙全的人,非要把自己活得跟孤兒一樣,那像我這樣沒了親媽的孩子,是不是應該去流浪”
路北岑笑了起來“你不是去讀的經濟嗎怎么好像跟念的哲學一樣,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撒謊了”
路北皓一臉的無語“姐,就你這點事兒,還用得上哲學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不是用童年治愈一生,就是用一生治愈童年,姐,你現在所有不自信的源頭,就在那里,你自己都看得到,卻不愿意放下,那些都過去了,那個人都沒了,一個人努力學習努力工作的價值,不是向別人證明自己有用,而是要成為更好的自己。”
路北岑心里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欣悅,她的弟弟,好像真的長大了,分析起她這個姐姐來,頭頭是道,笑容漫出梨渦“阿皓,我覺得你就應該去念心理學或者哲學,嘖嘖,說的我,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