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皓和蔣中澤都喝了酒,開不了車,干脆留下來幫著路北岑打掃衛生。
趁著路北岑去洗澡,路北皓問了蔣中澤“澤哥,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文總,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
蔣中澤失笑“瞎子都看出來了,顯你會背詩呢”
“小伙子長挺帥,你覺得給我當姐夫怎么樣”
“那你得去問你姐,我哪能知道怎么樣。”
“嗯,有道理,我看他挺上心,還要了我的電話號碼,說改天約我打球。你說他妹妹和我姐是朋友,天天一個辦公室待著不說,還經常一起出差,能給他制造多少機會,還犯得上約我打球”
“犯得上犯不上的,人家心里自有盤算,不過你姐那個悶悶的性格,這些朋友倒是個個樂觀開朗的。”
“我姐性格哪里沉悶了她就是不愛多話而已。澤哥,要照你這個邏輯,其實你的性格也是悶悶的,和我姐有點像。我去陳哥家玩一下,他家里好多稀奇玩意兒,你去不”
“我就不去了,有點累,你早點回來。”蔣中澤揮了揮手,看著路北皓歡脫地出了門,自己進了路北岑的書房,坐在她的桌案后面,隨手翻起了靠墻擺的一排書,卻看見一個藍色布紋的筆記本,打開翻翻,倒不是什么日記,就是一頁一頁,有點像提綱一樣的思路草稿。
蔣中澤翻了翻,也看不太明白,有些意興闌珊準備放回去,卻在最后那一頁看到個類似算術題一樣的豎式草稿。
房貸3128
物業費225
水電寬帶煤氣426
生活費1000
送禮1000
養車油費700
生活用品300
合計6779
最后一行,斜斜寫著一排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蔣中澤瞬間能想起路北岑嘆著氣,寫下那幾個字的模樣,忍不住搖頭失笑。突然又皺了皺眉,他隱約記得,律師給的調查報告里寫的是,路北岑畢業回中海工作,江云錦給她全款購置了新房新車。
當時蔣中澤還覺得這就是小題大做,就算不談路家資產,江云錦的收入,完全足夠支撐這些支出,再說如果江云錦母女真有什么想法,一定不會從這樣的小事著手。
結果,這個女孩子,路家的女兒,區區六七千塊的支出,竟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蔣中澤突然想起路北皓以前說過的話,他們只當做玩笑的話,她連家里給的生活費都沒有用過。
再想想她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和那個倔強的背影,蔣中澤合上本子放回原處,默默踱步到了露臺,心里暗暗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