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北岑洗完澡吹干頭發,從臥室里出來,家里悄然無聲,連燈都熄了,她還以為那兩個人都已經睡覺去了。
放了幾片茶葉,泡了一杯清茶,雖說晚上喝茶不好,可是這會兒路北岑只覺渾身疲乏,需要茶香治愈一下。
收了陽臺上的衣服,出差那么久,衣服有來不及洗的,還有總覺得在外面洗得不干凈的,昨天全洗了一遍,坐在沙發上,慢慢折著帶有太陽香味的衣服
蔣中澤站在通往露臺的門口,悄無聲息看著女孩子在客廳里悠然自得地忙碌,落地燈打出的橘色光很暖,女孩子散落的黑色長發遮住了半邊臉,有發絲在燈光的照耀里,閃著昏黃的光,精致的眉眼散發出安靜的氣息,倒像是一幅極其寫實,又充滿生活氣息的小畫,他從未見過,卻暖進心底的畫。
蔣中澤看得有些出神,這一刻,他好像不得不認同阿皓說過的那句話,她是個善良而清澈的人。
路北岑折完衣服,關了客廳里的空調,打開窗戶透氣,卻看見外面月色正好,還有小提琴斷續的琴音不知道從哪里飄過來,她加了點熱水到透明的茶杯里,握著杯子想去露臺上坐一會兒,九里香的香味兒,這會兒應該正濃吧。
哪知一進書房,路北岑便被露臺門邊靠著門框的那個黑影嚇了一跳,手上的杯子都差點掉了,打開燈,才看清是蔣中澤,深呼吸一口氣,元神算是勉強歸位了。
“嚇到你了先把燈關上吧,在黑暗里看外面,很漂亮。”蔣中澤聲音里帶著一絲暗啞。
路北岑顯然也不適應在這樣的夜晚,和一個男人,而且是個看見他那張臉就容易恍惚的男人,在自家書房的燈光里,淡定自若地聊天。
她十分安靜地關了燈,頓了頓,有些遺憾地端著杯子,轉身準備回房睡覺。
“露臺上的花開了,你來聞聞我剛給花都澆了水。”蔣中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突然說出這句,只是潛意識里,好像不想讓她這么悄無聲息地溜走。
“啊,看不出來,蔣先生還會侍弄花草,多謝了,我先去睡了,晚安。”路北岑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沒辦法跟這樣一個人,站在那方寸之地,一起賞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對了,阿皓去了你那個朋友那里,還沒回來,你不打個電話問問。”
路北岑腦子里轉了一圈,想起陳科,搖了搖頭“他那么大人了,自會有分寸的。”
“你那個同學也和你們一樣,是做編導的嗎”
“他不是,他是攝像,不過他人很好的,蔣先生是不是擔心太過了,阿皓剛回國,能結識一些新朋友也不錯啊。”
“你們電視臺做攝像收入很高嗎”蔣中澤貌似隨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