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我基于阿皓的原因,個人的想法,也許你只不過是當我是個普通熟人,那也可以。”
蔣中澤有些意外,路北岑會這么分類,卻點了點頭“就是你認為我和你的關系,應該在普通朋友這個程度,就是可以舒適相處的,對吧但是如果我不是這么想的呢”
路北岑笑了笑“無所謂啊,反正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從來都不是單向定位的,當然允許你有你的想法,但是在我這里,就是這樣啊。”
蔣中澤不禁啞然失笑“你這個年紀,活得這么清醒,好像不太好吧。”
路北岑看向蔣中澤,眼里含著一點戲謔“你多大了”
蔣中澤失笑出聲,兩個人倒是不再交談,只是各看各的星星。許久之后,路北岑感受到一股涼意,遠遠看見那邊歡鬧的人群中央,篝火只剩余燼,輕聲道“走吧,夜深了,回去睡了。”
蔣中澤率先站了起來,一邊答了好一邊伸出手,路北岑也不客氣,借著他的力量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往來路回去。
這一夜,路北岑睡得很踏實,連從前認床的毛病都沒犯,香甜無比。
蔣中澤卻沒太睡好,不知道是什么在發生變化,只是在輾轉反側中,迷迷糊糊,很難入夢。
回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也是這些年難得輕松的一段時光,從繁華的中部大都市中江,因為阿皓和小北,去了偏遠的山里,再到國際大都市京都,然后來了西北,從南到北,漫長的線路,見識了故土的遼闊,便是連山水大地,都有著不同的顏色。
蔣中澤似乎有一絲隱悟,為什么家中的長輩們,尤其是祖輩們,對故土那樣濃烈的眷戀,卻又因為曾經的一些時代原因,不敢貿然回來。甚至還能明白,為什么蔣家人始終要求祖孫們,在對伴侶的選擇上,始終希望是故國人。
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從南到北的不同,就像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可也更像一個胸懷廣闊的母親,每個曾經離開的游子,都希望能回到這個懷抱,就能聞見只有母親身上,才能聞到的溫暖味道。
而且,這里的人相對活得都很簡單,努力工作,開心生活,為了每一個當下在認真地付出辛勞,沒有麻木的內心,卻有著在感性情緒支撐下的理性規劃,讓人不覺心生好感。
想起好感這個詞,就會想起阿皓形容小北,他說任何人和她相處過后,都會對她心生好感,忍不住想靠近,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她甚至連話都很少,可就是那雙清澈的眼睛,都好像是會說話的。
他也有兄弟和姐姐,卻從來沒有感受過像阿皓和小北這樣的姐弟情,他說不出為什么,卻不得不承認,他縱容阿皓拉著他跟著小北東奔西跑,甚至登堂入室,在心底里,他其實隱約覺得,這確實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孩子。
這一趟本來還覺得時間很趕,結果南方臺風過后,又是一輪雷暴強降雨,一行人在西北滯留了整整一周時間,看了如同彩色寶石般的高原湖泊、巍峨青山,路過了茫茫戈壁,體會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雄渾,還見識了令人驚心動魄的千佛洞,過去現在和未來,這個人類永恒的哲學問題,在這里有了最為震撼的詮釋。
路北岑也說不清為什么,竟像是西北大地的開闊,打開了她這個人,心底那些溝壑丘陵,悄然在發生著變化。走萬里路,興許不只是漲見識,還能治愈人心底那些縱橫交錯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