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紙條塞進口袋,柳梔就拿著相框急匆匆的往客廳走去。
幸好柳岸還沒走,慵懶的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撐著下巴,修長的手指上下滑動手機,即使坐在那里也是高貴又張揚。
“給你這個”柳梔雙手將相框遞給他。
“什么東西”柳岸狐疑的轉過來,眉宇間有幾分不耐煩。
視線接觸到照片上時,柳岸頓住了,這張照片實在太久遠了,他幾乎已經快要忘了母親的樣子。
過往悠長的歲月就這么突然之間赤裸裸的浮現在柳岸面前,他沒有接,心底突然一陣刺痛。
柳梔說“當時這張照片我又撿回來了,爸爸不讓提起阿姨,可是他的書房還擺著阿姨年輕時的照片。”
柳岸沉默的看著那張照片,柳父的書房家里誰都不能進,柳岸也懶得去,也不知道柳梔是什么時候進去看到那些的。
“我知道您也發現了,我媽媽長得和阿姨很像,所以您討厭我媽,覺得她只是個替代品。”柳梔垂下眼睛輕聲說,“您覺得我媽媽虛偽,根本不能和您母親相提并論,所以也連帶著不喜歡我們姐妹倆。”
第一次來到這個家的時候,從家庭氛圍來看,柳梔就已經大概猜到了。
來到這個世界后,柳梔很少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她以為自己只有在面對蕭鏡辭的時候話才會很多。
“爸爸愛你的媽媽,所以他愛你勝過愛我們所有人,有的時候,我們是因為怕您并不是不想和您親近,竺子小時候買的糖人總是有哥哥一份的。”柳梔把照片放到茶幾上,視線也隨之落在照片上。
“哥哥,我們是一家人,我和竺子也只有你一個哥哥。”
她說這些話并不是為了刻意感動柳岸,只是她感覺的到,這是原主柳梔原本想要說的話。
不論結局如何,話說出來就不遺憾了,她只是在完成柳梔原本的愿望而已。
氣氛沉默了好一會,柳岸慢條斯理的拿起桌子上的照片,指腹輕輕滑動母親的臉頰的邊緣。
即使照片已經泛了黃,照片卻很干凈,應該是柳梔剛剛才擦干凈。
柳岸抬起眼睛打量著她,目光中的探索讓柳梔很不舒服。
過了一會,他沉聲問“誰告訴你這些的或者說,是誰教你的”
他們雖然不親近,可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他這個妹妹,蠢得跟什么似的,簡直就是典型的一根筋系列,怎么會說出這么條理清晰的話。
他這次從美國回來,他這個妹妹可真是大變樣了。
“沒有人告訴我。”柳梔說,“這是我心里的想法。”
柳岸如同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說“是蕭鏡辭吧”
怎么又誣賴給蕭鏡辭,柳梔微微皺眉“哥哥,我是喜歡蕭鏡辭,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是我一廂情愿,他并沒有想從柳家得到什么,你們大可不必這么防著他。”
柳岸挑挑眉,柳梔也不想多說,輕聲說“您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會告訴爸的,但是您要好好想一想。”
說完,柳梔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是她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在家里徹底的表達出自己的態度,柳岸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