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用中國的話來說,我們已經是不請自來,不速之客,怎么好再勞累主人家呢?”
哈拉爾在庭院一角站定,笑著回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后的人,已經嫻熟的在這里鋪下地毯,放好了桌椅。
司徒電落看著他那副作態,嗤了一聲,隨意的往后一靠,毫不在意自己的后背,硌到了那因為被打出裂紋,而顯得凹凸不平的墻體上。
這個時候,第三波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人身材高大,鷹鉤鼻,但臉頰顯得有些消瘦,頭頂還纏著繃帶,似乎是非常畏寒,在新馬港這種炎熱的氣候里,依舊披了一件灰色貂皮大衣。
從走廊下靠近庭院之后,他那棕黃色的眼珠,先盯了雁度一會兒,才轉向關洛陽,用德語發出問候。
旁邊一個人為他做翻譯:“這位是利奧波德十七世,來自柏林,向關洛陽先生問好。”
翻譯停頓了一下,“也向雁度先生問好。”
雁度表情寬和的看過去,語氣溫厚:“你的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但看起來心靈已經恢復了不少,勇敢的來到了這里,希望經過這一次,你能夠祛除心理上的陰影,再度成長。”
翻譯嘴角扯動了一下,如實的翻譯過去。
利奧波德又向雁度看去,鼻梁兩側的肌肉聳動了一下,沉默的坐在了隨從鋪下的厚實毛毯之上。
這時,有水聲傳來,越來越近。
庭院的西側是一條小河,那邊的墻,在之前的戰斗中被完全摧毀,視野變得開闊了許多。
河面上,綠波蕩漾,一條小船慢慢飄進眾人的視線里。
一個頭發有些雜亂的亞裔男人,穿著武士服,跪坐在小船之上,連鞘的長刀在他手里,輕輕往暴露出水泥鋼筋的墻根地基上一搭。
順水而至的小船,就因為這個輕柔的動作,即刻停頓了下來,幾乎沒有任何緩沖的過程,穩穩的停留在那個位置。
“扶桑,真田千軍。”
船上的人收回自己的刀,介紹的話語,生硬而簡短。
司徒電落好奇的說道:“扶桑最負盛名的劍豪,間接促使聯合國加快建立s級個體檔案的人物,你好像剛剛才經歷過一些戰斗?”
真田千軍回答道:“有些人,不配,來到這里,我走了一圈,勸說他們,回去。”
司徒電落吸了口煙,吐出青藍的煙霧,大搖其頭:“能夠這么快收到消息,又愿意趕來這里的人,本來就很少了,至少也是有能量、有誠心的人物,讓他們進來,也可以更熱鬧一些。”
真田千軍不搭理他了。
司徒電落也不尷尬,又看了看四周,道:“這么說,這次也就這么多人來了。”
他眉頭忽然一皺,“不對吧?這個地方離中國可不算遠,至少比離美洲近的多,s級檔案里的中國人有五個,難道沒有一個接到消息,愿意過來嗎?”
關洛陽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自然不是,嚴真教授,來得比你們都更早。”
庭院北側有雅間,雅間的窗戶里,老安猛然回頭,怔怔的看著桌子對面那個陪他聊天的老教授。
這人一生銀灰色西裝,身材偏瘦,頭發花白,臉上消瘦卻有精神,額頭和眼角的皺紋都很重,眼神卻清澈有神。
這個時候,他對著老安點頭一笑,拿起茶杯走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