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洛陽望著天色愈暗,低聲道:“嚴教授覺得,最先來的會是哪一個?”
嚴真說道:“他們應該都會來,甚至可能會一起來。論誰先來,我猜不準,但有一個,是最需要注意的。”
“哦?”
“真田千軍。”
關洛陽疑道:“為什么是他,他應該是最勢單力薄的一個吧。而且這種級別的爭端,扶桑想要當最后贏家,恐怕并不現實吧。”
“像新馬港的社理會、東加里曼盟國那邊,就懂得裝聾子啞巴,一言不發。”
嚴真輕輕搖了搖頭:“真田千軍的成名一戰,是在扶桑樹海之中,單人只劍,殺敗了上千名扶桑自衛隊員,但實際上,他那個年代,正是美洲人駐軍扶桑已久,最囂張跋扈,欺害民眾的時候。”
這關洛陽倒是首次聽聞,眼睛一瞇:“所以?”
“所以真田千軍代表扶桑講道館,送了一帖戰書。”
嚴真緩緩說道,“所謂的一千名自衛隊員,只怕有九百九十九個都是美洲人。這個事情間接推動了聯合國s級個體檔案的設立,后來被美洲人掩蓋了下去,很少有人知道了。”
“就連扶桑人自己,也都以為他們這個劍豪是個枯守山水,木訥不問外物的人。但這人實則是烈性最深,豪情最熾,刃下之心,心上之刃,實可以稱之為扶桑英雄。”
關洛陽聽到這里,已經有些明白了,低沉一聲,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正因如此,他絕不可能坐視姜司教授登機。”
司徒電落那些人,更想奪走姜司教授,主持后續的研究。
而扶桑沒有這種底力,真田千軍一旦出現,就只會是直奔著殺掉姜司教授來的。
“除他以外,司徒電落、哈拉爾、利奧波德這些人,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的高。”
“但我們既然已經開了那場發布會,他們再來的話,就等于已拋棄了自己將軍、議員的身份,而僅僅只是,妄圖侵害華人科學家人身安全的特工罷了。”
嚴真也在仰望陰暗的云空,空氣里潮濕的味道越來越濃,他的呼吸卻越來越暢,甚至發出明顯的聲音,長吞了一口空氣。
“關社長,此等境況下,只要開打,你我,當可殺殺殺殺,百無禁忌!!!”
這時,不同的方向上,正有相似肅殺的車隊,對著這個基地圍攏起來。
不知道是人的殺氣也牽起了天氣的細微變化,還是純粹的巧合。
天空中的陰云,剛好在殺字出口的時候,落下了第一滴雨。
雨滂沱,其聲烈。
一分鐘內,以神州結義社的那座基地為中心,大半個西南社區,都被籠罩在這場暴雨之下。
相殺的人,已經遠遠的隔著雨幕,出現在彼此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