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幾回,在各項岔路之間選擇,遇到毒箭、火油、地坑、巨石壓頂等等機關,稍有不慎就會迷失方向,連最外圍都難以突破。
而這一回,他們至少已經從最外圍突破了三層重要的關卡。
第一層關卡的那些飛魚,看起來沒有實體,但真正撞在人身上的時候,卻會直接帶走一部分血肉。
衣物和皮膚還是完好,就是肌肉會突然缺失掉一塊,身上一塊塊的干癟下去。
那種恐慌感,加上飛魚穿體之時帶來的沖擊力,讓羅本色折損了八個彪悍強干的手下,其他人也多少帶了點傷。
更麻煩的是,那些飛魚不是只進行一次沖擊,而是會窮追不舍,追著他們從第一層的石室里離開,也不知道繞了多少彎,直到進入第二層關卡的時候,才泱泱的退去。
第二層的石室、廊道,看起來要安靜空曠的多,沒有那些古怪的魚群,只是隔一段距離,會有幾把懸掛的半空的利劍。
為防觸發機關,眾人小心翼翼的繞過,但提心吊膽的手下們,只覺得自己越來越緊張,喉頭干澀,冷汗直流,心跳如擂鼓。
直到負責背炸彈的爆破專家,不斷的向身邊的人借水,身上流出的汗水,卻比喝進去的多出了兩倍,他們才察覺到了詭異所在。
那個平時喜歡玩弄火藥,膽大到讓人覺得在作死的男人,就在同伴的注視之下,流汗流到昏死,抽搐的斷了氣。
情緒好像因那個人的死亡而被引爆,有人害怕到汗流如小溪,有人開始咒罵、憤怒,故意去撥打那些懸劍。
羅本色毀了所有的懸劍,依舊震懾不住自己那些部下情緒上的極端變化,直到在他找來的那個同伙指引之下,逃出了第二層關卡,眾人才像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察覺到自己之前的異常。
那正是鳥占之術。
安置在暗處的機關,會發出無法聽見的波動,破壞人的理智平衡,如同百鳥的歌吟,引導著其中某一種情緒,占據全部的身心。
時間稍長一些,他們的理智就會被摧毀,淪為長悲、長怒或長笑的瘋子。
但第三層陣法的兇惡之處,還要更勝于此。
風無之術。
在他們踏入某一條通道的時候,忽然周圍所有的石壁都沒有虛轉化起來,空氣則變得極具粘性。
人在其中,全身都被粘連著,卻偏又覺得空空蕩蕩,無處發力。
口鼻不能呼吸還是小事,羅本色帶來的這批,是他手下里最精銳的人物,憋氣十幾分鐘以上都是尋常。
但隨著呼吸停止,他們的血液也反常的立即趨于靜止。
羅本色爆發全力,硬生生殺出那片范圍,回身去營救部下的時候,卻已經有十幾人渾身冰冷,成了尸首。
好不容易過了那片險地,現在要休息片刻,也是理所應當。
羅本色喝著茶,憾恨于自己這次的損失,目光不自知的往旁邊瞥了過去。
那邊站著一個發絲蓬輕,披散及頸的青年,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運動服,拉鏈敞開,露出里面紋著英文字母的黑色短袖。
一只毛發純金,唯有額頭寸許白毫的松鼠,爬在這青年左肩上,蓬松的尾巴繞到他右邊肩膀上去。
這就是羅本色的合作者,近兩年鼎鼎有名的寶藏獵人,浪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