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感覺分做五根、六根、好多根,像線蟲一樣在皮膚底下游動。
“嗬嗬嗬……”
范可憐的感官被恐慌和詭異的空虛感淹沒,時間變得遲鈍,喉頭發出短促氣流的異響。
“救、救命!”
他不知道自己度過了多長的時間,但好像看到了無數奇怪的像幻覺的東西。
斷臂的手掌上張開了一個笑臉?裹著一截衣袖的干枯手骨掉了下來?骨頭上的血肉都變成了灰色的繭?密密麻麻的小繭里面有東西在蠕動?
要破開了,要長出來了。
“滾!滾啊,救命,來人啊?”
一墻之隔。
院子里面。
關洛陽看向安非魚,安非魚從門縫看向柴門內,他跟那扇門還有好幾米的距離。
“你……搞了什么?”
“一點小把戲。”安非魚說道,“從敵方小隊那些影像里面得來的靈感,加上我自己的一點構思,嗯,一點點。”
他右手的食指拇指掐了一下,示意讓食指多出一點點來。
“斷臂也算非生命體,我學了心意法門后,已經能暫時讓它活化,這種活化帶來的效果很弱,根本不能用來戰斗,可是,人對于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總會有些特殊的感覺,以這個為媒介,就可以做些文章了。”
關洛陽不明覺厲:“那現在問他東西,他就會說了?”
“不要急,這還是個開始。”
安非魚露出一點胸有成竹的神情,道,“按你的前車之鑒和陳守正的說法,這邊的一流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雖然心理和精神的強度,未必直接聯系在一起,但只是現在這種程度的話,還不足以擊潰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臉上微妙的露出了期待,“其實一般來說,閱歷相近,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惡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反而要弱一些,畢竟堅持正義和善良可比放縱欲望,為非作歹,要難得多。”
“我們該慶幸的是,這個人剛好是那種十惡不赦的王八蛋,卻又還沒到那種連三觀都扭掉的神經病程度,呵呵呵,這些劇情我安排了好幾幕呢,不知道他能撐到哪一幕。”
關洛陽的臉色也怪起來了,看了一眼柴門里面,低聲道:“冒昧問一下,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安非魚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哦,一個三流撲街恐怖片導演。”
關洛陽不太信:“你這種業務水平還是三流撲街,還是說你故鄉那邊影視業這么發達的嗎?”
“大概是因為,我的恐怖片里面前半段特別恐怖,但是最后又肯定會有英雄戰勝恐怖吧。”
安非魚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機,淺聲說道,“而且我不喜歡那種有鋪墊的英雄,英雄就是跟奇跡一樣,要在最后關頭從天而降,超出一切預料的干爆一切才好啊。”
關洛陽一時語塞。
恐怖片里塞超級英雄,還不喜歡鋪墊,那你不撲誰撲。
“也許,嗯,你當時要是做特攝片導演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