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語未落之時,陳度背后人影暴起,另外三道功力同時殺來。
陳度驀然回首,發繩炸碎,亂發飛舞之間,硬扭過身去,憑著另一只手,架住了朝他面門攻來的一爪,變掌為拳,砸開了修長闊亮的一柄長刀,又憑手肘格住刺向他肋間的一記手刀。
一臂三化,殘影重重,轟擊空氣。
同為一流高手,陳度這一刻,竟然以一條手臂勉強轟退三人,猶如天神附體,神威凜凜。
但就在他打退三名護法時,一枚黑玉棋子,不知來處,不知去處,忽然嵌在他眉心上。
陳度額頭一涼,怒吼一聲,護體真氣把棋子震的炸裂開來,額頭上卻多了一塊紅斑,流下殷紅璀璨的鮮血。
渾身精力都好似從那紅斑之間流出小半,驟然一衰。
孟王侯右手一帶,將陳度身子扳轉,左手輕飄飄一掌拍在他心口。
看似隨意的一掌,實在是畢生功力之所聚,一掌打散了陳度雄渾難斷的生機。
令他筋骨之間發出一連串破裂的聲響,直接傳到身體之外,連周圍的空氣都受到擾動。
“逆鯨客,永遠不必見了。”
陳度晃了晃,踉蹌一步,倒了下去。
孟王侯帶著三大護法閃身消失。
塵煙之間,柳樹傾斜。
卜算子用一個散如意坐般的姿勢,坐在一截柳樹之上,居高臨下,環顧四方,手指夾著棋子,在空氣中沉緩的劃過。
在這個動作之后,再看那些無序的柳樹雜物,又好像別具奧妙。
塵煙外的一處,趙晚歸手握刀柄,雙眼微微瞇起。
棄馬逃開的時候,眾人都有不同的方向選擇,那些人或許還沒有察覺到,但趙晚歸剛一讓開,就覺得自己身邊方位景物好像有些異常。
對一流高手來說,無論身處多么陌生的環境里,敏銳的感知,都可以為他們迅速帶來一份熟悉、適應的感覺。
但是就在那股沛然巨力墜落之后,這種感覺忽然模糊了起來。
他分明聽到陳度的吼聲,區區百十米的范圍,居然不能分辨出對方具體方位何在,無法過去相助。
“趙前輩。”
趙晚歸視線一轉:“九思?”
姜九思提劍而至,目視塵煙:“這是奇門陣法,隨物任化,憑風布陣,是要將我們隔絕感知,分而破殺,陳前輩,恐怕已經遇險了。”
“不破此陣,我們逃也無門,前輩,敢以赴死之心入陣嗎?”
趙晚歸一笑,隱有幾分自嘲道:“我無能的事多了,赴死,倒還不算能力之外。”
姜九思耳里聽著河面上的長風波浪之聲,聲音好像也應和著水聲。
“那就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