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東側目望來,失聲道:“當真?”
“吳老弟沒有看錯。”
說話的人是關東老一輩的高手莫留意,臉上溝壑道道,貌若古松,本身在鑄術上也有深厚造詣,道,“聽說五色印是用武夷大山中的一方天成彩石打造而成,那彩石有殼,深沉烏黑,打磨的再怎么光滑,也不會反光。”
“這底座正是石殼制成。”
旁邊一派掌門原白公說道:“難不成是老君山上出現了什么叛徒內亂?畢竟,總不可能有外敵能一舉攻陷老君山,讓這位道長不得不背著余圖真人逃命吧?”
他干笑了兩聲,沒人應和。
無為神劍當年在西南一戰貫殺魔教教主,從崖頂落入千丈深淵,西南的天坑、溶洞,水脈四通八達,縱橫交錯于十萬大山之間,無為神劍落水之后,再也未能尋回。
天方真人接任掌教的時候,老君山就只剩下五色印這一件神兵,他成就宗師之后,便將這件神兵兵解入體。
現在五色印的底座卻出現在這里,讓眾人心中大不祥的預感愈演愈烈。
有人忍不住催促盧平東:“盧二先生,快想想辦法把他們之中哪位叫醒過來,也好讓我們知道原由。”
盧平東頗有些惱意的朝那人看了一眼,道:“余圖真人早已廢功,現在更是一副神思枯竭之象,哪是那么好治的。除了靠養生氣功護持靜養,任何針灸丹藥都不能用在他身上。要是他萬一出了事情,你來擔當嗎?!”
那開口催促的人,竟也不怕他,更向前一步,越眾而出,臉龐發紫,兩撇濃須,是同樣來自長安的鬼龍焦蓋,道:“我聽說盧家子弟,近來都頗有精進,是歸功于盧家研究出的一貼寶藥,盧固安還想要進獻一盒入宮,只不過如今尚未被太醫署通過。”
“你一來鑄劍山莊就那樣驕橫姿態,也就是倚仗這味寶藥吧,難道余圖真人不值得你們盧家送出這樣一丸藥來?”
盧平東只是冷笑,還是那么一句話:“余圖真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來擔當?”
焦蓋氣勢一短,幾句話在嘴里徘徊,終究沒敢應聲。
盧平東一改往日咄咄逼人的風格,竟沒有對著焦蓋窮追猛打,眼神一轉,落在吳平羌身上。
“盧某確實帶了一枚仙丹過來,不過已經當做定金,付給了吳兄,余圖真人不好輕試,但這位壺仙道長或許可以承受藥力,就看吳兄舍不舍得割愛了。”
吳未央在旁邊聽得暗罵一聲無恥。他之前一時不曾想到徐伯元是誰,貿然出手,險些壞了事,自覺有錯,一直在旁邊沉默。
可盧平東這句話用心實在險惡,現在這種情境下,他竟然還不忘惦記吳家那件神兵,要是吳平羌把丹藥拿出來、用掉了,等于坐實他們的交易,那件神兵歸屬也就不能再有異議了。
吳未央便想開口把丹藥還給盧家。
姜九思突然道:“越是珍奇丹藥,藥力越是精純,以壺仙道長現在的狀況,根本消化不了。要讓他服藥,無益于吞金!”
“我來試試吧。”
安非魚想到一個法子,拿著竹筒上前,湊到徐伯元嘴邊,小指輕輕一敲竹筒。
活化契約,救生線蟲。
羽化返生珠泡出來的茶水,自行向徐伯元口中涌去,仔細一看,卻是數不勝數的細小線蟲,組成了這股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