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太晚了,太慢了,有很多人等不及。
不是邵凌霄等不及,也不是夜摩天等不及,而是大唐的人啊。
那些曾經在十年前的西南大戰之中幸存下來的江湖人物,朝廷高官,乃至于數量更多的士兵們,是復仇的目標。
那些雖然沒有親自奔赴戰場,卻也把控著后勤調度的策略,以其他方式為戰爭盡力的朝廷官員,是復仇的目標。
那些曾經為十年前的大戰而歡呼喝彩,感同身受,振臂高呼的人們,遍及在每一處城池,每一處村鎮的那些大唐百姓……
也是,復仇的目標!
邵凌霄已經蹉跎了十年,他不能再等下去,再等,再等,等到十年前的那一代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都快忘了十年前的心情,那時再發起報復,還算得上什么復仇?
他要掀起最混亂的時代,用最短的時間讓那些人落入痛苦的亂流里去。
只有這么多的人的痛苦,才能夠為我斬碎身上那層仇恨的繭衣,擺脫這十年來層層累加,沉重蕪雜的束縛,重獲解脫與自在。
而要想達成這一點,痛擊這如日中天的大唐,當然也只有,用“天”的力量。
邵凌霄所在的樓閣上空,月色夜空里,忽然涌動云氣,古樸的天門緩緩浮現出來。
飛光劍微微一下顫鳴,左手的袖袍就全部粉碎。
深淵者向皇宮的方向進發,直線前進,無論前方什么阻礙,都被他摧毀,包括陸寧仙在內的四大神兵持有者,雖然能給他造成一定的傷勢,卻也在飛快的自愈重生之中,沒辦法真正拖住他的步伐。
尤其是這頭深淵者周圍,還有血色的魔法陣圖案,持續在各處浮現出來。
有的魔法陣是令深淵者沉重的拳頭驟然加速,有的是為深淵者的軀體某一部分提供硬化防御,有的是幻術亂神,干擾敵人。
付克斯維持著隱身的狀態,踩在深淵者的左邊肩頭。
如果這頭深淵者真的只是個深淵者的話,絕不會與她打出如此巧妙的配合,但當操控這深淵者軀體的同樣是一個法術能力者,二者的配合就變得殊為可怕。
以至于就算往生方丈趕到,也被血色光暈包裹下,四臂連轟,時快時慢的攻勢壓住,一次次轟的倒飛出去。
皇城與外城之間的那一圈空白街道和城墻阻礙,被九條長尾率先轟擊摧毀,深淵者快要闖入皇城的時候,各大世家的人手也不得不投入戰斗之中。
嗡!!!!!!
邵凌霄的右手握住了飛光劍的劍柄,龍哭千里的劍意提到畢生的巔峰,整座樓閣,四周大氣,周邊百物,隨之一顫。
絕頂宗師的心靈力量,使得他的劍意,仿佛化作了一道又一道水色的龍影,帶著清靈的吟聲,從他身上飛了出去,巡回游弋于長空,愈顯其修長。
各大世家的高手不由自主的發出驚駭的聲音。
他們看到了夜空中的天門,看到了徘徊天地間的多條龍影,但這并不是令他們驚恐的地方,令眾人駭然的是,但凡是踏入一流境界的高手,戰斗中所發揮出去的真氣,都驟然被那些龍影吸走。
甚至連他們體內經脈流轉的真氣,也不可自抑的外泄飛去。
一流高手的真氣,練得精純如鋼,如果能抱元守氣,寧下心神,就算是絕頂的宗師,也不可能憑著那些水色龍影劍氣凌空一照,就做到這樣的事情。
可是他們現在正處在激戰之中,深淵者,血魔法,妖魔變異體,讓他們根本不敢凝定真氣,反而要使真氣激烈發揮,才能夠抵御敵人,這樣一來,真氣被引走的趨勢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龍影龍影之間,滿城都有似淺似深的光輝,向那處高聳的樓閣匯集過去。
那高樓所在的整片區域都在盈盈發光,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令所有有見識的人都覺得心膽俱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