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手砸落在街道上,因為這劇烈的撞擊而四分五裂,失去純陰功力的約束,變回了那些雜亂無章的混凝土塊,邊緣處一些較小的混凝土,轟隆隆的滾出去很遠,砸壞了店鋪的防盜門。
氣浪蕩開,周圍一些商鋪的櫥窗玻璃全碎,招牌被震掉了螺栓,歪斜著垂落下來。
不到百米外的消防栓,嘭的碎裂,水管里噴出白色的激流。
當徐小柔降落在混凝土堆上的時候,冰霜在眨眼之間覆蓋了半徑百米的這片區域,消防栓里噴出的水柱凝結在了半空,像枝條筆直的一株冰樹。
“哈哈哈哈!”
歐文突破了蓋在他身上的混凝土和冰層,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從徐小柔背后向她抽出一掌。
徐小柔右臂一抬,擋住了襲向她頭顱的這一擊,左手如同鱷魚擺尾,向后攻去。
因為身高的差異,她這一掌的落點,將會是在歐文的左腿膝蓋往上不多的位置,無論是膝關節錯位還是摧毀大動脈,都是會直接影響到人體動力的傷害。
就算生命力旺盛到可以在一秒內復原,也無法忽略這種程度的破綻。
歐文右腳往前一踹,冰層碎裂,作為徐小柔立足點的那塊混凝土滾動移位,使徐小柔的掌力失準。
她腰肢一彈,濃密的發絲因慣性而卷蕩,已經在混凝土滾動時旋身騰空而起,居高臨下的發掌劈落。
失去了帽子之后,更顯得年輕了好幾歲,甚至好像未成年一樣的女孩,這一刻,好像把全身的重心,都移到了那只指甲秀氣紅潤、指節細白若蔥根的手掌上。
不,那不僅僅是什么重心的問題,而是質量這種更根本的屬性,或者說是神魂、意志、氣韻之類更加玄虛的事物。
總之,在她這一掌打出去的時候,全身其他任何部位都好像變得虛渺莫測起來,唯獨那只手掌聚神華而內斂、納電光而靜沉,猶如囚禁了諸多神鬼害獸的一面古鏡。
飛瀑怒潮之……暴流滅境!
歐文是想要躲開這一掌的,但他分明覺得自己已經退出了很遠,卻還是看到那只手掌維持著原本的節奏,拍向自己的額頭。
他不得不擋,甫一抵擋之下,就身心俱震,只覺得那平靜如鏡的掌心里面,釋放出了要把超過地平線的造物都給毀滅掉的滔天惡浪。
暴烈的沖擊,讓歐文節節后退,但他退了不到十米,左腳就陡然一定,右腳向外畫了個圓弧。
這圓弧是何其圓滿的弧線,圓滿的讓人覺得這一道弧形軌跡,絕不該這么短,這么小。
于是這道弧線被畫出來之后,正在自發的擴大。
一邊擴大,一邊往右側逃逸,遠離歐文。
剛開始還在歐文腳下的時候,弧線的半徑大約只有零點五米。
當“它”向右逃逸了五米的時候,弧線已經擴大了五倍,也深深的在地面上凹陷了下去,當“它”逃逸到二十米之外,弧線已經擴大了二十倍,深度也超過了普通成年人的身高。
當“它”逃逸了將近三十米的時候,莫名發出一聲巨響,終于不再移動,深深的弧形長溝里積滿了冰霜,冰塊之間還有隱約的電光跳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