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已經有許多人在跟那些船上下來的人交談。
梁山的這些人,雖然本來只是普通民夫青壯,但能逃到這里,為了自保,也自制了一些長矛弓箭,無盔無甲,粗布爛衫,衣著很是簡陋。
他們以前可能從沒有經受過訓練,沒有學到過魔道法門,可是為了求活求存,夜里的警戒一直不曾放松,一部分人跟那支船隊接觸,另一部分人就駕著小船,向關洛陽他們逼近過來。
小船上的人到了近處,看見立在船頭的李應,頓時驚喜叫道:“是李莊主!李莊主也回來了,也弄到了船。”
梁山的人本來從各方聚集過來,彼此陌生,不免有些摩擦,李應他們當初來了之后,施展手腕,為他們調停裁決,短短時日就有了不小的威望。
李應聽見他們言語中的歡喜之意,心中更是慚愧,勉強應了一聲,問道:“前面那支船隊是什么來歷?”
小船上的人叫道:“是魯教頭和武教頭!”
李應吃了一驚,還不及說話,前面那支船隊,就有人一躍幾十丈,跳到關洛陽的船上。
關洛陽的船雖然飄在水上,卻穩如磐石,此刻竟然微微一晃,蕩開水波。
來人生得面圓耳大,鼻直口方,須發茂密,赤著上半身,露出健碩肌肉,胸膛雙臂上橫七豎八十幾道傷口,血淋漓的,重濁之氣,滾滾欲發。
“哈哈哈哈,兩位李兄弟也回來了。”
李應不禁向前一步,問道:“魯達,你怎么受了這么多傷?你跟武松不是都已經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魯達笑道:“不是你說官兵隨時可能攻打梁山,還說他們少說也要殺個千八百人報功,還要把其他人都抓去礦上日日鞭打做苦力嗎?”
李應說道:“是啊,我就是勸你們早些離開,你們教他們功法武藝,也來不及,沒有什么用處的……”
魯達大手往李應肩上一拍:“灑家和賢弟一聽就明白你的意思,確實,沒有金石朱砂嚼著吃,功夫練得不暢快,這幾天我們在附近找了些惡名昭著的豪族,洗劫了他們倉庫,又到城里一通好殺,劫了船隊,才運回這些好物來。”
他摸摸胸口,摸到滿手鮮血,嘶聲道,“跟密州顧守的那幾個大將兵馬廝殺了半個晚上,一群賊廝鳥,真是好痛快。”
李應眼中流露出錯愕之色,茫然道:“可我的意思是,我們根本救不了他們,就算劫了這些東西又有什么用呢,怎么可能追得上那些官兵的功底?”
“能練一天是一天,到時候灑家打頭陣,帶他們沖殺出去,找條生路。”
魯達擺了擺手,不等李應再說,他那鼻子忽然用力嗅了嗅,眼睛頓時瞪得圓了,走到關洛陽面前,局促的搓了搓手掌。
“哎呀,好香的酒氣,這位道長不知是哪里的高人,這酒香如此純正,可還有嗎,能不能勻些給灑家?”
關洛陽嘴角含笑端詳著面前這人,目光又從他肩側越過,去看岸上的人們,岸邊有個背負雙刀的漢子,也滿身染血,正雙手各拽著幾條鐵鏈,把那些船硬生生拉到岸上。
不知為何,關洛陽忍不住放聲大笑。
山水之間,風浪的聲音,也壓不住這道笑聲,山間叢林里,落葉簌簌作響,岸邊的人抬頭看去,笑聲驚起了山里好多飛鳥。
那邊,關洛陽袍袖一甩,把小乾坤術里所有的酒盡數取出,在船頭上堆如小山。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