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有涼亭,打磨光滑、紋理細膩的石桌上,擺著山珍海味,醇香名酒。
“我那麒兒麟兒,何等純孝之人,對朝廷更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鑒,可憐居然死在妖道之手。”
劉廣老眼紅腫,坐在一邊,一杯接著一杯酒灌下肚里,哀聲道,“我堂堂七尺男兒,治一府之地,竟不知要如何為愛子報仇,只能日夜啼哭,羞煞老夫也”
坐在石桌對面的人,聲音也很是哀痛“兩位賢侄,不幸英年早逝,云某必為他們報仇雪恨。劉兄,你且再等兩日,只等我訓好兵馬,一掃他們潰敗頹然之氣,再叫凌振改好火炮,一定夷平梁山匪寨,雞犬不留”
劉廣一頓,雖然那雙老眼確實已經為兒子哭腫,這時卻又不免有了些為自己仕途考量的思慮,道“將軍,老夫聽說梁山匪寇數萬,大多也不過是些小賊,官家賢明武略,開礦取石,礦上需要人手,那些小賊還是押到礦上做工吧。”
對面那人長嘆一聲“劉兄,如此境地,你還能為朝廷考慮周全,實在是千古難逢的名臣。好,云某就依你,拿下梁山之后,只將那些首惡大寇凌遲便是。”
劉廣不禁垂淚,起身走到那人身邊,雙手用力握住他一只手掌,道“一切就都交托給將軍了。”
那人又安慰了幾句,讓劉廣早些休息,保重身體,就起身出了涼亭。
戴宗遠遠看去,只見那人面如重棗,臥蠶眉,丹鳳眼,五綹長須烏黑油亮,穿一身金色魚鱗內甲,外披綠錦戰袍,頭戴綠巾,竟宛然是一副武圣關公再世、伏魔帝君臨凡的相貌。
原來是他
戴宗一眼認出,這人正是陳希真莫逆之交,當今大宋殿前太尉云天彪。
這個云天彪,也是江湖中傳承兵道武學的世家出身,小時候就生得一張紅臉,讀史書知道關羽關云長之后,欣喜萬分,就處處有意模仿,描眉如眉,修理胡須成美髯,常穿滿身綠錦,連兵器也是一把精心打造的春秋大刀。
江湖流言之中,把他傳成關羽轉世一樣的名頭。
當年在破西夏時,關羽后人關勝也在軍中,對此多有不忿,常常彼此較量,可惜后來關勝就被調到邊軍中去,再也沒有入汴梁與他相爭的機會。
這些年,云天彪坐鎮汴梁城中,有享用不盡的寶礦資源,又學了皇朝氣運法門,仗著官位夠高,對實力的加持非同小可,早已經不把關勝放在眼里。
據說就連鎮守邊疆的韓世忠,這云天彪都在暗地里與好友聚會之時,點評過好幾回了。
戴宗不敢靠近,離的很遠,斷斷續續的追蹤著云天彪的行跡,見他出了劉府之后,就去了兵馬駐扎之地。
那里軍容整肅,人人都不敢有半點言笑之聲,俱在辛苦操練。
云天彪巡視幾遍之后,去到偏帳一側的空地上,那里正有從軍中、從泉城搜集過來的幾百名匠師,在改造火炮。
凌振皮膚粗糙,臉上有許多細小疤痕,胡子拉碴,額頭纏著一條黑巾,正在四處走動指點。
戴宗偷偷看著,記下凌振的住處。
到了夜里,他再度潛入軍營,神行之術,動若無影,進到凌振帳里
。
帳中大桌鋪滿圖紙,八盞油燈照明。
凌振看圖紙看得正入迷,忽覺有異,警覺的抬起頭來。
戴宗本欲直接下手,見他看來,不由心中訕訕,臉上則熱情洋溢,飽含情義的低聲喚道“炮手凌,凌兄弟,還記得當年你試驗新炮時,常為你追回炮彈的戴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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