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彪連劈三十六刀,刀風驚動四野,方圓兩百余丈之內的土地,顫抖的如同海面。
那一棵棵根深蒂固的大樹,像小小的木雕一樣,被拋上半空,在刀氣余波形成的氣流里面,一邊不斷撕裂破碎著,一邊被吹向遠處。
關洛陽視線鎖定了那一道道刀鋒,無為神劍,橫斜縱掠,連接三十六刀,春秋大刀上的刀勁居然越來越重。
等到下一刀劈過來的時候,云天彪的臂鎧都已經被撐的變形,出現了裂口,手臂上的肌肉鼓脹到撐破衣袖,綠色的衣料破破爛爛的掛在雙臂之上。
這一刀揮出去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聽到了雙臂不堪重負,關節摩擦,嘎啦作響的聲音。
但不要緊,他的刀一定可以斬殺對面的妖道。違逆朝廷的草寇賊首,沒有任何道理可以勝得過他這殿前太尉、當世大將、皇帝的肱股重臣,云埋千秋功的絕代傳人
當
關洛陽硬接了這一刀,無為神劍不由自主的向下一墜,春秋大刀的刀鋒偏斜,沿著關洛陽肩頭砍了下去。
神衣也無法徹底擋住此刀,被破開防御,砍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云天彪心上大喜,刀鋒只要一轉,就能順著肩頭平切過去,砍掉關洛陽的頭顱。
但關洛陽那把古樸的道劍,不知什么時候到了他左手之中,身影向前一傾,殘酷血腥的刀法,在他左手中施展開來,不比右手遜色分毫。
云天彪清楚的感受到雙手的力道突然一泄,是因為雙臂上的一根根肌腱,被那飛速躍動的刀光切入,魔道濁氣、皇朝氣運的雙重護身法門,也擋不住那兩分青天的刀意。
當他兩臂上的衣料、護腕、臂鎧、血肉,被切成肉眼難見的發光微塵,露出了森森白骨,跳躍的刀光已經向他臉部、胸口襲來,他才來得及側身避讓。
關洛陽的身影與他錯身而過,無為神劍已經從左手正握,換成了反握在手中的樣子。
云天彪發出劇痛的怒吼,右腳一抬,濁氣纏繞,以腳馭刀,牽動著春秋大刀,向身后旋切過去。
關洛陽回身抬腳一劈,把春秋大刀踩在腳下,反握著的無為神劍在掌心旋轉,劍尖向前一送。
云天彪正張著口想要發出最后一句斥罵,卻已經感受到劍尖擦過舌頭,往咽喉之中刺入。
一截帶血的劍尖,從云天彪的后頸刺出。
“”
云天彪嘴動了動,說不出話來。
關洛陽松開劍柄,手掌向前一探,按在他的額頭上。
猩紅色的纖維從袖口分解出來,覆蓋到云天彪的頭部,神衣想要吞噬他體內的生命力,卻無從下口,汲取不到半分。
魔道功法,肉身不腐,練到了云天彪這樣的境界,骨頭更是堅逾神兵,他雖然重傷,此刻卻把力量全部收攏,自封在骨骼之中。
關洛陽不管使什么辦法,都不可能在短短時日內,毀掉他這具骸骨。
到時候劉永錫他們知道情況有變,只要回來把這具骸骨搶走,云天彪就可以慢慢恢復血肉。
古代的魔道名將,就有好幾位用這樣的手段逃過大劫,東山再起。
然而下一刻,關洛陽手掌一震,天魔功中的爆靈四蝕首次施展,如龍如鶴的兇厲鳴叫,首先沖擊在云天彪的精神上,按在他臉上的那只手掌,變成了深淵般的事物。
云天彪終于把持不住,發出一聲慘叫,渾身功力被打開了缺口,決堤般的傾瀉出去。
神衣鯨吸牛飲般的吞噬著,而最暴烈的部分元氣,則被關洛陽自己攫取過去。
足足將近半刻鐘之后,云天彪的身形,才被煉化得如干枯朽木一般,無為神劍被關洛陽拔出,他兩眼枯黃的看過來,發出干癟微弱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