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張巨大的臉龐,占據了整塊天空,眼含碧光,正俯視著這里。
有柔順如綢的發絲從那巨臉的邊緣垂落下來,連接著天地,每一根頭發,在此刻的戴宗看來,都有他腰身一般粗細。
那一縷發絲飄動時,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溝壑,把石柱打得東倒西歪,聲勢之大,猶如雷公犁庭。
戴宗使出渾身解數,逃出了那些發絲的掃蕩,心中絕望,臉都皺了起來,苦中作樂的想道天底下會被這么粗的頭發追殺的,俺或許也能算是頭一個了吧。
他又看見天空中劉永錫的那張臉微微張口,似乎要向這里吹氣。
這口氣吹下來,勢必席卷花盆大地,形成劇烈風暴,使戴宗避無可避。
“這天殺的”
戴宗脫口大罵,臉色驟變,“日后梁山上要是為我們立碑,墓碑上難不成要寫,一生好漢,披星戴月,最后是被張嘴吹死的嗎”
他冷汗直流之時,只見天空中劉永錫的那張面孔突然抬了起來,似乎正在眺望遠方。
緊接著,花盆大地傾斜,再度向外迎去。
電閃雷鳴的青氣狂流,沖塌了大片的迷霧,勢不可擋的到了近處,迎頭撞入了花盆之內。
黑色大地上,關洛陽足尖離地三寸懸停,青氣回蕩,然后無聲踏上地面,來到戴宗身邊,把石秀扶下,一掌按在石秀背心。
浩蕩功元化作最溫和的無為真氣,從石秀四肢百骸之間浸潤至深。
戴宗呆了一會兒,急的跳腳,道“唉呀,道長,你怎么也落入這里來了”
關洛陽不急不徐的說道“我若還不來,只怕石秀的傷積重難返。”
戴宗道“可這里是那劉道人的法寶,進來容易,出去可就萬難了呀,而且劉道人仗著法寶奇妙,只要朝這邊吹吹氣,就能把我們這里攪得天翻地覆了。”
說話間,天上果然又出現劉永錫的面孔,哈哈大笑。
“你就是關洛陽,竟然愚蠢如斯”
“看來云天彪那邊,也不必太過擔憂了,就算一時不察,中了你們的奸計,只憑你這樣的作風,就知道爾等梁山草寇,終歸還是成不了氣候。”
劉永錫眼中碧光內斂,道,“念在你功力確實不凡,好叫你知道,今日將你吹散形骸的,也不是凡風,而是本座精修的一口清涼界法力。”
他正要吹出元氣,驟然一股利風撲面,連忙仰頭避讓。
饒是他閃得快,仍有一抹青光飛出,在他臉頰上留下一道狹長傷口。
劉永錫手指一擦,傷口平復,外表看不出來,卻不能真正愈合,不禁眼皮一跳。
關洛陽的刀意,居然能突破這法寶迷陣的界限,叫劉永錫大為意外,捧著花盆,運起法力灌注其中,試圖直接用迷陣中的侵蝕力道,把關洛陽等人煉化成膿水。
他煉了片刻,聽花盆中無聲無息,低聲自語道“看來這樣是煉不死了。”
“誰說的”
花盆里傳出一個聲音,“要不你再把頭探過來看看,說不定我已經快死了。”
劉永錫眼皮子又跳了跳,冷笑道“你已經備好十二成功力,等著本座探頭了是吧”
他大袖一揮,撤銷外界的迷霧,那幾根在原野上憑空長出的石筍,則化為道道白光,來到他右掌之中形成一面瓷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