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喝著,盧俊義眼中已有些迷茫昏沉,強打精神說道“不能再喝,再喝就要醉了。”
“醉了才好呀。”瓊英笑道,“我這園中也不止一間屋子,義父難得過來,若是醉了,就和小乙哥在我這里住上一晚。”
她說話間看向燕青,忽然發現燕青毫無醉意,似乎從頭到尾都只嘗了半杯酒而已,不由有些心虛。
燕青卻只對盧俊義笑道“主人,你這些年在各地升升降降,一身好本領,無處施展,知府他們請你赴宴,你也喝不自在,難得瓊英為你尋來如此好酒,怎能不喝個盡興呢”
盧俊義與燕青名為主仆,實則情誼深厚,平日里做事,也常常要問燕青的意見。
既然燕青都這么說了,盧俊義索性放開了喝,醉意愈濃,這些年天南地北的事情,都信口說出。
也不知瓊英到底尋了多少酒來,桌上的下酒菜都已經換了五遍,旁邊堆了二十幾個壇子,盧俊義終于醉的不省人事,漸漸趴在了桌上。
燕青拍了拍他的背,見他只顧打鼾,沒有反應,就轉頭對瓊英笑道“能叫主人醉倒,想必都是術士法師釀的酒吧,今天這一場,你破費了。”
瓊英說道“義父當年離開大名府的時候,把家業都托給了我,今天這些酒又算得了什么。”
燕青說道“可是我聽說,主人為你留下的管家、仆從,不到一年就篡了家產,還想假借重病之名要毒害你,你孤身逃出盧家,在外面吃了好幾年的苦,才奪回產業。”
“真是事事都瞞不過小乙哥。”
瓊英笑著說,“那小乙哥要不要猜一猜我接下來要做什么”
“我不猜。”燕青拿出鐵笛,懊惱道,“我的笛子也沾了酒水,先去洗洗吧。”
話音未落,他就起身離開了。
丫鬟們緊張的盯著他的背影,對瓊英悄聲說道“小姐,要不要放些麻藥,把他麻翻。有幾個姐姐見他生的好看,早就暗地里練了些桃花瘴氣,我把她們找來。一股腦的上手,多半能成事。”
瓊英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咱們自小命苦,是多大的運氣學到武藝法術,我讓你們勤修苦練,你們就練這些東西”
貼身丫鬟偷偷按了按胸口,她懷里也藏了兩張能放桃花瘴氣的帕子,面上委屈道“我可沒有啊。”
瓊英冷哼一聲“小乙哥是個通透的人,既然走了,我們就不必多慮。”
她把盧俊義的宣撫使腰牌解下來,留了兩個丫鬟,囑咐她們好生照顧盧俊義,萬一要醒,就再多灌幾壇子。
隨后瓊英帶人到城外,趕了一大群牛羊,浩浩蕩蕩,怕不是有幾千只,去到大名府的兵營之中。
“宣撫使知道各位日日訓練辛苦,特地派我們買了些牛羊來犒勞兄弟們。”
瓊英出示腰牌,帶著那群牛羊進了軍營。
因為牛羊太多,瓊英提議,把這些牛羊分散到軍營各處,就地宰殺,支起大鍋,到時候圍著大鍋吃起來也方便。
兵馬總管覺得有理,一邊謝她,一邊把牛羊分散。
軍營里已經歡騰起來,這些士兵平日里過得也頗為清苦,雖然用于修煉的礦石,不至于有太多短缺,但是伙食清淡,連鹽味都不重。
有官職在身的,自然有途徑大魚大肉,尋常士兵卻很少有大口吃肉的經歷,不免眼饞這些牛羊。
登時有人磨了匕首,尋了一頭屁股肥壯的大牛,就想把刀子捅進去。
那大牛反應好快,一扭身,頓時慘叫道“我的屁股。”
周圍的人見這頭牛口吐人言,瞠目結舌。
他們正在驚愕之時,突然全營的牛羊都人立起來,牛皮羊皮都從中間裂開一條縫,從他們身上脫落,竟然是千余個打扮精悍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