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洛陽身后有人說道“我們做過實際的查驗估算,只要義軍能保持一定限度的勝績,那么光是查抄當地官府、土豪劣紳、官商勾結的豪族家產,都足以供應義軍所需,甚至還有所富余。”
高托山一眼掃去“你是什么人,敢說這樣的大話”
“在下李開先,現為梁山謀士。”
關洛陽只帶了四個人來,三男一女。
李開先從他背后走出,不卑不亢的說道,“我也曾是御筆點中的進士,上面那番話并非空穴來風,而是我梁山攻下泉城之后,查看泉城知府衙門跟各地往來的公文信件,細細估算之后,得出的結論。”
“大宋以富庶著稱,當今天下并非荒年,長江黃河也沒有大的災情,各地資糧富足,只不過到不了百姓手上罷了。”
“而義軍,就有機會將那些窮奢極欲,貪心不足,哪怕腐爛也不肯轉出的資糧,用在正途上。”
高托山眉頭緊皺,一時間想不到有什么話能用來反駁。
盧俊義說道“但是保持勝績這個前提已經足夠艱難了,就算是一勝一敗這種比例,大半義軍也做不到吧。”
眾人一噎,勐然轉頭看他,雖然說的是實話,但也真是不會說話。
關洛陽輕輕笑道“所以,要想做義軍的主帥,就要能幫到其他義軍,要能在面對朝廷的時候,不斷獲得勝利。”
高托山站起身來“那要怎么比擺出擂臺,我們這些做頭領的亮亮本事”
“頭領的實力很重要,統兵的能力也很重要。”
關洛陽說道,“確實要比,但,要先比兵法。”
兵法如何比
公孫勝走上前來,拔出松紋古定劍,念念有詞,往峰頂中央的空地一指。
山上荒草隱沒,石像沉埋,地面的泥土如同細沙般流淌起來,許多土塊次第升起、沉降,井然有序,在這峰頂草地的中心位置,勾勒出一片微縮的山河大地。
山巒丘陵,蜿蜒河水,巨細無遺,中間還有一座半人大小的森嚴城池,有河流穿過城門,直入城中,城外不遠處立著一座小小的界碑沂州。
“貧道等人奉大頭領之命,連日以來施展飛騰之術,遍查沂州山川地形,造出這一座推演所用的沙盤,其中種種比例,都與沂州的真實山水無異。”
公孫勝說話間,把腰間一個布袋摘下,往空中拋去,袋口張開,噴出一道昏黃濁流,落在沂州山水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斑斑點點的黃色小木人,不斷向四面八方迸射開來。
眾義軍領袖仔細看去,發現那些小木人只有成年男子的一個指節大小,但四肢俱全,而且能跑能跳,殊為奇巧。
甚至那些木頭小人,還分出了不同的兵種。
有的身上寫了一個馬字,腳底下被凋刻成小小的車輪,速度明顯比其他木頭人快一點,體型也更大一點,重一點,代表的就是騎兵。
有的木頭小人,手臂中空,可以彈射飛針,代表弓箭手。
還有持長矛的,持盾牌的,身上寫著糧字,代表押運糧草的。
很快,成千上萬的小木人,就在那片微縮山水之間,均勻的分開、列陣。
當初劉慧娘所率領的那支機關偃甲部隊,被擊毀之后,關洛陽派凌振他們廢物利用,改造成了這許多玩偶模樣的小木人,也頗費了凌振他們一番心思。
公孫勝說道“我梁山如今數萬兵馬,勐將如云,要是靠人多欺負人少,就算壓過了各位頭領,也顯不出兵法上的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