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隊伍里面,還有金兵擄掠來的教坊樂工、技藝工匠等數千人,攜文籍輿圖、寶器法物,百姓男女不下十萬人等北返。
隊伍里面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被丟在路邊,丟在水里,衣不蔽體,滿身淤青,還有很多,被丟在了鍋里。
宋帝趙桓,龜縮在這樣的隊伍里面,夜夜惶恐難眠,時而啜泣,但是他也有了機會,看見糜爛的戰場,看一看金兵在來的時候,一路擊潰宋軍的痕跡。
金兵修煉的都是在歷史中已經隱沒的魔道法門,他們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可以勘探礦脈的神秘法訣,藉此大興,以至于連國號都是“金”。
但是他們原本的地盤太小了,攻遼、攻宋,連年累月的征戰,還不足以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靠著礦脈產出,把所有兵卒推到魔道精兵的境界。
宋遼的兵馬,依靠著皇朝氣運法門,本來應該可以與他們抗衡才對。畢竟漢朝的時候就已經驗證過,皇朝氣運法門的潛力,絕不遜于魔道。
即便遼國內耗不止,又是被宋金圍攻才失了機會,可宋國這邊,皇帝昏庸之余,畢竟還有許多賢臣良將可以發揮。
然而,宋遼都敗了,這一直令朝中很多人不解。
等到趙桓看見戰場的痕跡,看見金兵所過之處,白骨露于野,遺民百不存一,千里盡無雞鳴,才明白了那是為什么。
因為金兵不但有魔道功法,同樣也有皇朝氣運,那是氣運之道的陰暗面,歷代的某些仁德皇帝,偉略君主,都矢志于將之隱藏,以至于后世的皇帝都不知道的一面。
皇朝氣運法門,是左道的極致,擺弄人心,采集萬眾的念頭來獲得力量,但這種念頭,可以是正向的萬眾愛戴、認同,也可以是反向的,萬民恐懼、怨憎。
金兵的鐵蹄所過之處,淪陷之地,大宋遺民的恐懼,都成為了金兵的資糧。
旁門左道,旁門左道
即使是漢武帝春秋鼎盛之時,也從來沒有想過把這皇朝氣運法門,冠以正道王道之名,就是這個原因。
趙桓迷迷茫茫的好像明白了這些東西,但已經沒有意義了,他成為了俘虜,輾轉的被囚禁在不同的地方,受盡了屈辱。
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年,或者三年他已經記不清了,只是記得自己聽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金國的秘法,原來最開始是在長白天池之中埋藏,被完顏阿骨打所得。
又比如說,金國的勛貴們,也開始學習宋人享樂的法子,軍中和官員們之間,似乎都漸漸有了不同的風氣。
但這些沒有意義啊。
趙桓的生命之所以還在維系,僅僅是因為他不敢死而已。
又有金國的貴族來到囚禁他的地方,遠遠的停馬調笑,曾經年輕的大宋皇帝,養尊處優的臉上已經變得消瘦蒼白,憔悴不堪。
天命皇帝站在一座高樓之上,俯瞰著遠處那張蒼白的臉,眼中沒有半點波瀾。
那是前世的自己,姑且稱之為前世好了,因為,不知被囚禁了多久之后,再度睜眼時,趙桓發現自己回到了還是太子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