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官兵的炮管滾燙,不得不歇一歇,換另一批火炮準備的時候,梁山方面的炮聲,已經徹底消失了。
天命皇帝的氣運感應而至,催引濁氣,各級的將官都心有所感,被催得更急,官兵略作調整,便要依照之前的計劃,還是從那些山峰相連的地勢低緩處,越過阻礙。
就在這些人靠近過去的時候,空中炮火再現,換了個方位發射過來,卻巧之又巧的砸落到炮兵營地之中。
有道官及時出手擋下,但空中炮火如織,越來越多,炮彈炸開之后,不只有尋常的鐵片射出、毒煙散開,居然還有丹砂迸濺,破除法力。
眼看炮火落下,火炮營的校尉等人大驚失色,嚇的三魂丟了兩魂,亡命逃竄。
火炮營的輜重被炮火引燃,連綿炸裂,在官兵的大后方,掀起一團團巨大的焰光。
“怎么會他們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火炮,如此密集的火力,毀了一批后,居然還能有一大批”
難以置信的驚吼,被爆炸聲淹沒。
偏僻的山地之間,凌振眺望著官兵炮兵營的景況,指揮手底下的人把射程拉近。
這種能夠形成一定規模火力覆蓋的火炮,梁山其實也根本湊不出兩批來。
從頭到尾都只是同一批而已,是從之前的炮兵陣地,飛速轉移到了這里。
小一些的火炮自不必說,那些大型火炮的炮身,都被分成了一節一節的,炮身下方連接著模樣古怪的野獸四足。
就算到了現在,還有這種炮車機關獸,從山間接連趕來,它們自動的湊在一起,將身軀相連,炮身之間的種種布置,居然也可以契合起來,天衣無縫,能承受得了炮彈出膛的威力。
偃甲機關的神奇之處,真可謂是巧奪天工。
關洛陽留給凌振的人手極少,不過千余人而已,但這些人只需要負責調整軌跡、填充彈藥,人手就顯得綽綽有余了。
連搬丹石炮彈箱子,都不用他們自己搬,自有軀干如同箱子的機關獸在一旁相助。
微光瑩瑩的丹石,在這些箱子里面堆積的如同小山。
汴梁之富足,冠絕天下,雖然這種財富之豐沛,并不是完全體現在糧食方面,以至于光是清點汴梁的糧食也無法支撐天下義軍的活動。
但是,汴梁城里,另一種意義上的“糧食”,卻實在是太夠用了,那些精煉過的丹石,正是魔道功法的資糧,在官邸豪宅、禁軍軍備之間,盈倉盈庫,數不勝數。
其中最上品的極少,但即使是中品的,乃至于下品的,經過凌振的指點調配之后,混合原有的炮石炮彈,也可以打出驚人的威力。
火石炮彈,如同綿綿不絕的流星火雨,呼嘯著破空而去,接連轟炸在軍陣之間。
這樣大規模的炮擊,就算是有凌振的指點,也沒有辦法做到全都精準落在軍陣范圍內。
不少炮彈落在人群稀疏的地方,或者干脆落到騎兵已經轉移一空的位置,炸得荒原上的土石崩裂,地面顫抖。
但大多數的炮火,還是在那數萬兵馬上空,炸得魔道濁氣翻騰不休,黑浪橫天,起伏不定。
這數萬大軍,都被牢牢的阻隔在了群山的另一邊。
只有稀薄的魔道濁氣,匯集到關洛陽周圍,根本撼動不了他。
“引你入體,另一個因素,也就是為了要最大程度的,把你和軍隊的力量分割開來。”
關洛陽的雙眼似闔非闔,心海之中,顯出他自己的形影。
那是青氣構建的形象,連一根睫毛,一根頭發,都是青氣所化,也是他精神力量的匯聚。
這道身影,有長袍披覆而下,周圍浮動著無數絲線狀的電光,盤坐在心海之上,比對面天命皇帝的神魂大了許多。
他單掌探出,陰影籠罩住了天命皇帝的神魂,使其難以動彈。
電光從關洛陽五指之間,不斷劈打下去,轟擊在皇帝身上,下方平靜的心海水面,也燃起金紅色的火焰,焚燒著他的魂靈。
“憑那些火炮,能擋得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