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
天空中驟然墜下一道身影,踏在金棍的前端。
韓世忠盔甲之上還沾著不知什么人的血跡,披風飄揚,手里一把斷刀吞吐著暗沉的刀芒。
他看著腳下的棍體,眼中流露出憤恨氣怒之極的神情,這一手,正是當初伏擊他的那個遼國高手所用招數。
嘭
韓世忠重重的跺了一腳,身影沿著金棍飛射而去。
黑色的澎湃刀氣,在他剛剛跺腳的地方,凝聚成了一個腳印。
這個腳印并沒有能夠陷入金棍里面去,但卻暫時鎮壓住了蟠龍金棍的形體變化,使其無法縮小。
眨眼之間,他已經來到趙匡胤面前,腳踏在金棍之上,斷刀的黑色刀光潑天一般蓋了下去。
趙匡胤左手一震,彈飛了那兩顆無人操控的魔珠,玉斧在掌中回旋,磕開了密密麻麻斬向他頭部的刀光,右手將金棍往上一掀。
金棍前端暫時抬不起來,但尾端纖細,這一掀之下,頓時讓韓世忠不得不變換步伐。
他騰空而起,頭下腳上,刀光粗細不一,方向不論,狂暴而周密無比的刀氣,不有半分間隙的襲向趙匡胤。
趙匡胤左手玉斧旋轉不定,甚至繞著手腕飛舞,也能精準的碰上那一道道刀氣的鋒芒,靈變無比,右手奮力一振,金棍前端的腳印被震碎,驟然縮回正常的模樣。
棍頭一挑斧柄,長棍疾動之時,玉斧始終纏在棍頭不去,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牽扯住。
兩三招下來,韓世忠已經飛身落地,胳膊上被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原來你的傷還沒好”
趙匡胤眉稍一動,“看來關洛陽原本也沒有安排你在這里阻攔,你居然拋下梁山數萬精銳,趕到這邊來”
“紅玉兵法盡得我真傳,小處細節更勝于我,在朝中時,就算有官身,她也不能名正言順的真正統領一部兵馬,但梁山沒有那樣的規矩。”
韓世忠將斷刀刀背在自己的傷口上抹過,眼眸中如有黑色的恨焰,“有她在的時候,我總可以不那么理智。”
趙匡胤道“你來這里,也是因為料定大宋局勢的關鍵,還在于我們與關洛陽這一戰的勝負,所謂的不理智,仍然是兵法上的絕妙判斷啊。”
他嘖嘖有聲,嘆了口氣,“唉,你若是個忠心的臣子,該有多好”
“皇帝都賣國,你說的忠心是向誰”
斷刀沾染了主人的精血,韓世忠再度揮刀。
趙匡胤的棍頭點中刀鋒,刀光棍影,交錯在一處。
韓世忠的打法,舍身忘我,出刀的時候,全無回寰的余地,他的軀體似乎已經寄托在了刀上,他的身影都混在了刀氣之中。
趙匡胤的棍子可以在招之內,就給他留下一處傷勢,但即使打殘了他的血肉,甚至擊斷他的骨骼,那深沉如夜色的刀氣,也可以代替骨骼筋肉,支撐著他的軀體,進行下一步的動作,不會有半點遲滯,甚至變得更加奇詭快絕。
趙匡胤的皇朝氣運法門,可以運轉紅塵濁念,料定萬般破綻,沒有破綻也能染出破綻,但是韓世忠的刀法與兵法相合,能將破綻變成絕殺。
之前擊潰盧俊義等人,只不過是十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而現在韓世忠一個人支撐的時間,已經超過了。
那邊,兩尊仙雷神將徹底消散,關洛陽的身影墜地,穩穩立住,背對著這邊的戰場。
趙匡胤看到這一幕,棍法中不自覺地夾雜出一絲惱意。
“賣國愚夫之見”
“朕是要完成宋遼疆域合而為一的偉業,天下臣民,都將會是朕的子民,你那些部下是為朕大業而犧牲,朕會記在心頭。”
“日后朕重整吏治,使百姓安居樂業,四海升平之時,你那些部下的性命也不算是白費了,可你今天在這里阻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