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洛陽拿出來的這本冊子,是他推演心界七神拳譜的時候,順勢梳理出來的七神療傷篇,其中就參考了回夢心法的奧妙。
“多謝道兄了。”
薛
延年收下之后說道,“不過,這回的祭天大典,祭天祭先賢,府主是準備趁勢修復開元戰匣的,開元戰匣一旦復原,府主與其交感,傷勢也自可復原。”
“但我們有這個想法,魔道中人說不定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回祭天大典,肯定還會有外敵來侵。”
他說到這里,有幾分羞慚,“實不相瞞,我執意請關道兄過來,一是敬佩當日關道兄在激戰之前,還能顧全永嘉城中的生民,二來,也是因為關道兄實力強橫,能令這回的祭天大典更安穩幾分。”
關洛陽哈哈笑道“天策府先派人到東海相助,我自該回報。甚至就算沒有先前的事情,我與魔道也是死敵,對于抗魔的同道施以援手,也是天經地義。”
你幫我,我幫你,交情就是這么建立起來的。
司馬家當初也很想跟當世這些一流的正道宗門打好關系,只不過,他們平日交易就不肯讓利太多,更不肯派出真正的高手,到對抗魔道的前線去相助,所謂的有意交好,就只是停留在表面而已。
薛延年把話說開,言談之間,就更坦蕩了幾分。
等到了那些山峰洞府之間,他就立刻喚人來,先安排了關洛陽一行人的住處,又問起法雨寺的六位神僧安排在哪里,隨后為關洛陽引路,沿著碎石小道,上到一處崖邊。
崖上一株古松,松下巨巖棋盤。
兩名僧人對弈,四名老僧坐在周圍石墩、樹根之上。
懸崖對面的瀑布,從高處奔瀉而下,激流湍白,風景如畫。
法雨寺的法仁、法義、法禮、法智、法德、法恩,六人相貌不同,但氣質出奇的相似,都是一樣的黃色僧袍,雙眉灰白,兩頰消瘦,皮膚松弛,耳垂寬大。
薛延年與他們有些交情,打過招呼之后,向他們介紹了一番關洛陽。
六僧雙掌合十,向關洛陽見禮,隨即五人面色如常,低眉順眼,繼續默念經文或思考棋局。
只有坐在虬龍般樹根上的一名老僧開口“施主心如朗月,氣意如海,海月相映,各自澄澈,本身應該沒有什么事情,需要來問我們幾個磐石老僧,之所以來見我們,是為了你身后那位小施主吧。”
關洛陽垂手按在一凡肩頭,把他撥到身前,笑道“大師開門見山,說的不錯,我這徒兒是海中靈龜,早年得了一串念珠,開啟靈智,悟出法門。”
“他用那套法門收攝香火,煉成神力,只不過因為香火天書落在魔道的緣故,香火之道,隱患極大,聽說六位大師能純化香火,特來向你們請教。”
還是那樹根老僧開口“施主大約也是聽說,我們當初為一古廟邪佛純化香火的事情,實則那是誤傳,我們只是把那香火化為佛門念力罷了,已與香火之道沒有什么干系了。”
“以施主法力神通,若出手為這個小施主轉變根基,也不在話下吧。”
海一凡臉上露出一點失望。
老僧說道“莫非是小施主自己不愿轉化根基”
“我”
海一凡開口了,只是他說話的聲音極慢,簡直像是每一個字,都拖長了幾倍的尾音,“想要”
關洛陽笑道“是這樣的,他修煉香火之道后,最先帶動的是他自己的族群,深海之中,有十萬海龜,是他的信眾,給他微薄的香火信念。他也可以反饋靈性,讓這十萬海龜,漸漸通靈。”
“我倘若出手為他轉化根基,他跟那些海龜的聯系也就斷了,再想讓那些海龜得以通靈,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海一凡連連點頭。
他并不是不愿意說話,委實是說話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