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丈說道,“我師父在世的時候,蜈蚣居士就已經有一些神通在身上,據師父講,咱們闔寺的僧人都只是托庇在寺里的凡胎,只為討個生活,不是真正有決心,有悟性,有機緣來修佛的人。”
“反而是蜈蚣居士,機緣、決心、悟性都有,該有個法號才是。”
“只是咱們都是凡胎,怎么能為蜈蚣居士取法號呢,就盼著能來一個真正的修行人,發發慈悲,贈給居士一個法號。”
燕青說道“我不是佛門的。”
方丈說道“燕施主是真有道行的人,已經是百年難遇,咱們這片地界,要再等一個有道行的大和尚來,還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蜈蚣聽得懂他們的話,這時也不再飛行盤旋了,落在地上,翹著頭,殷切地望著燕青。
“其實也未必要等太久,大漢那邊閑著的人里邊,倒還有些兼修佛法的”
燕青滴咕了一句,但想到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把這個世界的底細打探清楚,讓大頭領順利的解決隱患。
他終究還是點頭說道,“也好,那我就勉強一試吧。”
燕青在院中踱步,老和尚和大蜈蚣的腦袋,轉動幅度完全一致,視線都緊隨著燕青的身影。
“我心中倒有許多僧人留下的詩句,只是刻意求雅,反而俗了。”
燕青撫掌一笑,說道,“也罷,我看你雖然心善,但飛行之時,黑風慘霧,終究差了幾分賣相,難免讓百姓初見時,產生驚恐之情。”
“愿你修為能早日更進一步,能修得祥光白云纏身,好讓皮相配得上你這份善心。”
“以后你便叫做白云吧。”
燕青伸手摸了摸大蜈蚣的腦袋,“白云居士,白云禪師。”
大蜈蚣搖頭擺尾,歡欣鼓舞,甚是喜悅。
燕青聽出他嘶鳴之聲,宛若禪唱,想必在音律神通上極有天賦,真是跟自己有緣,撫摸蜈蚣的同時,便運起神意,傳了它一篇修煉音律的功法。
這篇功法,倒也不管是人是妖,都可以修練。
大蜈蚣更加開心,等燕青離開的時候,它送了燕青十幾里地,還戀戀不舍。
燕青笑道“你這蜈蚣,年歲不小,心性怎么如孩童一般,速速回去,好生照顧城中百姓,日后我們還有再見之時。”
說話間,他把手中金葉揉捏搓長,擰成一根笛子,在這城外荒野,專心吹奏了一曲。
方圓百里,雖然經過旱災饑荒,但最近土地水汽已經恢復了不少,只是大家暫且沒有種子,也沒有力氣去耕種。
燕青這一曲吹完之后,猶如大地回春,地面冒出許多嫩芽,迅速生長。
若是再出了什么變故,也能讓附近百姓緩一時之急。
大蜈蚣看見滿目蒼翠之色,忽然想起什么,沖著燕青一通鳴叫。
“哦你是說你每次要飛很遠去找食物,有一次遇到兩條蛇精,也是懂些修行的,還會營救墜崖的樵夫、山民。”
燕青微覺驚訝,“她們住的地方,也是不知哪代前人開辟的洞府,里面有很多書籍”
大蜈蚣忽然渾身一抖,不知從哪里抖落下來一塊巴掌大小的甲殼,被一股氣流卷動,送到燕青面前,硬殼之上還刻了些圖桉。
大蜈蚣看不懂書,不過卻跟那兩條蛇精聊的挺開心,拿這塊殼過去,也能讓她們知道燕青是朋友。
“那就多謝你了。”
燕青收了那片硬殼,轉身離去,一路吹奏,笛聲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