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之中,江上傳來汽笛的聲音,趕著上船的人,顧不得再看熱鬧,急急忙忙趕往自己要去的船上。
馬志行裹著風衣,戴著寬檐帽子,在人群的亂象之中,只隨便遞了一下船票,就混上了輪船去。
名冊被他緊緊的收在懷里,到了甲板上,卻止不住地眺望廣州城的方向。
那個人確實做到了。
但是不知道他的傷勢有沒有加重,不知道會不會已經……
馬志行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看見岸邊有一個短發青年,身上隨意的披了一件寬大的衣裳,舉著手朝這邊揮了揮。
‘路上珍重啊,再見!’
沒有聲音傳過來,但馬志行看懂的那個口型,心思安定了下來,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低聲的回應。
“再見!保重!”
岸邊,目送輪船遠去之后,關洛陽轉身離開,手掌收攏了一下從將軍府順出來的這件衣裳。
這衣服對他來說實在太寬大了一些,但正好可以避免被他身上的血跡直接浸透。
脫離了戰斗的狀態之后,他又鎖住了傷處,沒有讓其繼續流血,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失血過多,腦子里面好像總有什么東西嗡嗡嗡的叫著。
“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陣子,再回去找田伯吧。”
關洛陽這樣想著,輕輕拍了拍太陽穴,恰在此刻,令人難受的嗡鳴驟然一清。
分不出是聲音還是圖像的東西,忽然在他腦海中流淌出來。
【鱗羽之決,延綿千年。
以純粹欲念為開端的爭斗,即使最初的雙方消亡,依舊在圖畫上,維持著漫長的均勢,直到千年后的繼承者落下最后的一筆。
勝出者,青鳥之裔,按照賭約,將繼承雙方遺藏。
移轉……不通過……檢測……勝出者并非登記在冊的輪回者,默認選項開啟。
繼承程序取消,改為轉贈輪回者正式選召機會。
程序執行。】
關洛陽被這股瞬間涌至的信息,沖擊的有些失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么?!”
“等等,這……”
話沒說完,有輝光如漩,一閃而過。
江上的風帶著濕氣吹來,旭日的光輝照耀到這里,可風和光拂過的地方,已經沒有人站在那里。
遠天交界,孤獨的輪船將奔赴巨變的序幕。
天地清濤疊起,長夜之后,無數熱血的攢聚,將是最攝人的清醒與裂變。
可從昏昧的序幕抵達那輝煌的正篇,卻不是一年或十年可以完成的事情。
且待晝夜冬夏,滾滾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