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的眼神觸動了老人家,從袖子里摸出兩粒碎銀子,遞了過去。
“銀錢雖少,好歹也能救急,收下吧。”
攤上耿周氏那樣的奶奶,也是為難這丫頭了。
耿老三人剛沒了,就急著分家。
好聽點是分家,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把孤兒寡母的往外攆。
這耿周氏何止是心黑,壓根連人都不是了!
看了眼碎銀子,耿桂鳳笑著搖搖頭,“您收回去吧,我家雖窮,可日子還能過得下去。”
錢財好還,人情難還。
見她態度堅定,村長便收了回去。
“好吧,有啥難處盡管來找我,能幫的村長決不推辭。”
可憐這對孤兒寡母的,能幫襯一把就幫一把吧,也算對得起陳老三在天之靈了。
“謝村長~”
幾位安慰的農婦,見村長走了,隨后也走了,屋子只留下娘幾個。
把帕子遞給柳氏,耿桂鳳將小弟放在炕頭上輕聲哄睡著。
“我先去做飯,您休息下。”
轉身之際,袖子被人拉著,耿桂鳳回頭看向哭的梨花帶雨的柳氏。
“是娘沒用,拖累了你。”
大丫才多大,整家擔子都落在了她肩上,柳氏雖心疼,可也無可奈何。
加上今兒個婆婆這般一鬧,心底就更替女兒感到憋屈,越發覺得自己無能。
想著想著,眼淚珠子止不住的落,抽泣道:
“我托人打聽了,隔壁村有對夫妻日子過的很是不錯,多年來膝下無子,他們想要個閨女,而且……”
“娘有時間想這些個沒用的,不如想想怎么照料好小弟。”
耿桂鳳拍了拍柳氏的手背,溫柔的笑容安撫著她。
“您放心,咱家的擔子壓不跨我,我們以后的日子,只會越來越紅火。”
說罷,耿桂鳳走向小廚房。
“我去準備飯菜。”
撩起簾子進入廚房,放下簾子的那一刻,溫柔笑臉被陰冷所替代,一拳便狠狠砸在了門框上。
耿周氏這個毒婦!
什么下葬,分明是想趁機李代桃僵,將小弟賣給人販子!
前些日子她陰差陽錯聽到了奶奶與人販子的談話,兩人分明是在討價還價,要把小弟賣了換銀子!
還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想要利用她的婚事。
說是婚事,不過是價高者得,變相賣女罷了!
氤氳水霧迷了她的眼,對于以后的日子,耿桂鳳心中已然有了打算,想起原主受的罪,就不禁唏噓一場。
說起這耿家,那可真是奇葩扎堆。
耿家有四房,自己的爹耿廣文排行老三,素來是個孝道的。
可惜是愚孝,幾乎是爹娘有求必應,學了一手木匠手藝,日子過的還算紅火。
可再好的日子,也頂不住家有碩鼠,還不止一只,而是一窩。
老耿家除了耿廣文有出息,其他個頂個的敗家子兒。
老大耿廣孝沉迷賭博多年,日子過的那叫一窮二白,若非娶得媳婦彪悍,怕是連媳婦孩子都要賣了。
老二耿紅,出嫁多年,嫁給了個窮酸秀才,偏生那秀才志比天高,肚子又沒幾滴墨水,便也止步于秀才了。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就是這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