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可是耿桂鳳?”
跪在地上的耿桂鳳瞥了眼堂上的縣令,神色毫不緊張,優哉游哉整理著衣著。
“正是。”
看她淡然鎮定的樣子,縣令不免有些詫異。
這女子果然不同,上了公堂還這般淡定。
瞥了眼衛芹晟,又看向堂下跪著的王遠財,頓時明白這日的這宗案,不會那般容易了結了。
“王遠財告你拒婚,你可承認?”
“不認。”
說著,縣令擺出了婚書,“有婚書為證,你還不承認!”
“又不是我簽字畫押,我為何要承認?”耿桂鳳指向隨后拘捕而來的耿周氏,“銀子是她收的,簽字畫押的也是她。”
“若要嫁,就讓她嫁好嘍~”
“我要她一個老婦有何用處!”王遠財嘿嘿笑著對耿桂鳳拱手,“耿姑娘,你醫治我兒有恩~”
“如今我兒也不癡傻了,你嫁進我王家便是當家主母,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這么好的條件,您又何必拒婚呢?”
人長得漂亮,又是華佗在世,更別提,還是個心思敏捷的姑娘。
若就這么將人放跑了,他王遠財才是那個大傻子!
一眼就看穿了王遠財的心思,衛芹晟眸光倏然變得幽暗,輕輕撫摸著腰間的玉牌。
再看向耿桂鳳時,神色又添了諸多無奈。
唉,這個女人,說她聰明,有時又蠢的可愛。
明知王遠財對她心懷叵測,偏又送上門去,還醫治他那傻兒子,這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
“條件再好,我也不嫁。”
她的態度很堅決,抬頭望向堂上縣令。
“方才民女已然說過了,這婚書乃是耿周氏所書,民女并不知情。”
“耿周氏,這樁婚事,你孫女當真不知情?”
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見官的地步,一時間耿周氏心生恐懼,整個人瑟瑟發抖。
“啟、啟稟縣大老爺,俺、俺當時只收了……”
“咳咳!”
只聽王遠財重咳一聲,耿周氏忙看了他一眼,立刻改了話風。
“俺當時是收了王老爺的聘禮,但,俺讓俺二閨女耿紅告訴她了!”
“傳耿紅!”縣令看了眼耿桂鳳,“在耿紅沒來之前,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只見,耿桂鳳不緊不慢的道:“有人串供,我能說什么?”
“唉,可憐我一個弱女子,就要這么被人給賣了。”
說著,便做出一副委屈抹淚的模樣。
“若再碰上個拿錢辦事的縣令老爺,小女子,就更沒活路嘍~”
一番話出口,縣令頓時被口水嗆到了,看了眼衛芹晟,忙揮著手。
“耿桂鳳,話可不能亂說!”
“本大人,向來斷案公允,從未收賄受賄,你可不能冤枉本大人!”
真是要了命!
若是被這位大人聽進心里去了,那他可就完了!
一眼看透縣令眼中的恐慌,耿桂鳳瞥了眼淡然自若的衛芹晟,對于近日的局面,便心里有底了。
無辜的眨眨眼,“小女子只是略有感慨,可沒說是大人您呢!”
“只是,自古以來女子嫁人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不知,這紙婚書,究竟符合了哪一點?”
“請的媒人,可是官府記錄在案的官媒?”
“說到父母,這樁婚事,我娘可是絲毫不知情呢,由此來看,此事更像是……”
冷眸瞥了眼身后的耿周氏,嗓音倏然冷了下來。
“買賣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