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他,既是鳳丫頭的人,自該回去見見自家人。”
聞言,小明快速跳上馬車,乖乖坐在一大身旁。
他清楚,現在沒自己說話的份兒。
一路上馬車顛簸,車內卻是一片寂靜,瞅著衛芹晟的側臉,耿桂鳳輕咳一聲。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治好你侄兒,自此再無瓜葛。”
希望他還記得這份承諾。
閉眼休憩的人沒有睜眼的意思,淡聲道:“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至少此刻,她還是屬于自己的。
曉得他是什么意思,耿桂鳳抬頭看向車外,沉聲道:“皇親國戚,可是尊貴的很呢!”
知道他會是個麻煩,沒想到是這樣的大麻煩。
單這層身份,就算她有什么冒出的火苗,也都撲滅了。
廟堂的爾虞我詐,唇槍舌戰,她不適合。
涼淡的口味教衛芹晟嘆了口氣,“我已然猜到,你會是這幅神情。”
旁人聽聞他的身份,只會逢迎,像她這樣避之唯恐不及的,從未見過。
“所以,我從未想泄露自己的身份。”
想要和她靠近,唯有舍棄身份,回歸一個普通人。
可是他從生下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不平凡,只能活在爾虞我詐之中。
若非今日為了她,他不會鋌而走險。
“不想泄露,也泄露了。”耿桂鳳微微一頓,“不過,今日還是要謝謝你。”
那個縣令見錢眼開,與王遠財勾結多年,不過,她也并非全無準備。
“我今日若未趕到,你該當如何?”
望著遠處的大山,耿桂鳳捏著下巴沉吟起來,平靜無波的眼眸蒙上一層恍然。
“我在王遠財身上下了毒,只有我能解。”
羊入虎口這種蠢事,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衛芹晟忽的低笑出聲,“倒像你會做的事。”
下毒,果然是人狠話不多。
低頭看了眼他,“你今日去公堂,可是去找王遠財的?”
他不會對自己那么沒有信心,能讓衛芹晟特意擺明身份,定然是有要事。
“嗯。”
知道瞞不過他,衛芹晟點點頭,“我來吉陽有許多事要辦,其中,有一項便是要找個人。”
“和千年血參有關?”
“不錯。”衛芹晟又道:“似你這等聰明的女子,世間少有。”
也正因如此,才能讓他掛懷。
耿桂鳳不再多言,拉上車簾靠在車廂上閉眼休憩。
“歇一會。”
車廂內一片寂靜,而此刻,衛芹晟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心靜。
而經過這短暫的平靜后,他的世界,又會是滔天巨浪,容不得他有半刻喘息。
暗無天日的牢獄之中,血腥味與霉味相互交織,犯人的叫聲時不時響起。
耿周氏坐在破陋的床上不停哭嚎,而對面的牢房,正關押著王遠財。
“王老爺,你可害慘了俺啊!”
“俺要出去,俺要出去啊——”
“來人啊,放俺出去——”
被她吼的有些頭疼,耿紅沒好氣撞了她一下。
“別嚎了,嚎的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