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的爭執從洛靜矜對寧父,開始轉變為池橋對寧父,到最后發展成為三個人都對寧父口誅筆伐。
待到警察來到這里的時候,寧父已經被他們懟的啞口無言,準備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分管這一片的王警官皺著眉頭,讓警員把他們拉開,然后問向洛靜矜,得知了前因后果。
王警官瞬間頭大了起來,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兩方人都有理,即便洛靜矜這邊有著充足的理由說明寧父不稱職。
然而在法律層面上,寧父是寧雙雙的監護人,更是她的親生父親,如果他不松口,洛靜矜他們很難能讓寧雙雙不隨她的父親離開。
退一步講,作為一個父親來說,王警官很瞧不起寧父的行為,甚至打心底厭惡,哪有一個父親這么逼迫自己的女兒的?
倘若寧父這個父親稱職,寧雙雙會寧愿和初見面的洛靜矜在一塊,而不會和陪伴自己十幾年的父親站在一起嗎?
結果不言而喻,從寧雙雙推開門就躲在洛靜矜身后這一舉動就已經看得明白,她是真的不愿意回到自己的那個家。
而且王警官心里也明白,如果真由寧父帶著寧雙雙離開,以他那種乖張的性格,一定會是陽奉陰違,回到家肯定不會放過寧雙雙。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也是法理與情理的癥結點。在場協調的警官也紛紛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如何調解兩方的爭執。
寧雙雙看到紛紛陷入沉默的大人們,低下頭躊躇了許久,最后鼓足勇氣站了出來。
“爸爸,我知道你從小就對我好,疼我愛我,可是女兒不是小時候的那個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了。
我有我想做的事情,有我喜歡的東西,也有我很多不能跟你說的小秘密。媽媽在世的時候,我可以把這些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只因為她能夠包容我。
爸爸,我沒有在指責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玩具,不是你想要擺弄就擺弄的機器人,我也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女孩。
我知道今天做的一切很傷你的心,可是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再忍受下去你對我耳提面命般的責罵。
我是你的女兒,但我也是個人,我真的承受不住了。爸爸,對不起,可能我真的不適合做你的女兒。”
說完話,寧雙雙躲到洛靜矜懷中,在洛靜矜這里,她找到了以前媽媽的味道,這使得她愿意拋下一切跟著她。
洛靜矜也被往事和眼前這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觸動了,她眼睛也紅了下來,一直拍打著她的后背。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寧父也無話可說。作為父親,女兒寧愿跟著一個剛認識的女人,也不愿跟著他這么一個相處十余年的父親,說明他有多失敗。
寧父終究是給自己留下了最后一絲體面,或者說他的一生都在給自己體面,為了所謂的體面,他可以無休止的逼迫自己的女兒。
正如寧雙雙所說的那樣,他要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值得他夸耀的資本,一個能讓他拿出去炫耀的物什。
只是他意識到這一步已經晚了,在妻子離世的那一晚,他本就該想明白。然而他的愚蠢,徹底斷送了他和寧雙雙之間唯一的親情紐帶。
寧父黯然離開了,神情似乎蒼老了許多,只是除了寧雙雙外,其他人并沒有替他感到惋惜,更多的是慶幸。
池橋囑咐了寧雙雙幾句,隨后離開了。洛靜矜看了看躲在她身后的寧雙雙,對著靳葉秋說道:“小靳,以后記得送她上學。”
緊接著她頭也不回的上了樓,只留下寧雙雙咬著嘴唇看著靳葉秋,還有滿臉郁悶的靳葉秋。